看着车撞的惨相,心里狂跳着的胡丽君循着枪声的方向再一看,又气又好笑了,十几米远的垃圾桶后,正趴着一个人打黑枪,除了简凡怕是不会有谁了。正看着,简凡朝着另一个相反的方向,砰声又是一枪,胡丽君吓了一跳,循着方向,一个人影已经窜到了不知道什么单位的墙边,枪身仅仅是让身形顿了顿,趁着开枪的间隙,人如猿猴一般直攀上墙头,一闪不见影了,距离早已经脱出了射击范围。
这阵势怕是没能力追了。胡丽君悻悻摇着头,有点可惜。
两擒一伤,好歹控制住局面了,胡丽君直窜上货车搜了一遍,安全了才跳下车来,郭元和肖成钢拖着一个被捕的往回走,一瘸一拐看样是伤到了腿了。再一看简凡,过了很久才慢吞吞地从垃圾桶后钻出来,像受惊的兔子般,看看四下确实安全,才边插着枪,边不紧不慢地往队伍这边走。
胡丽君看得这胜似闲庭信步的德性,手指点点想训两句,不过点了半天,只是长叹了口气,无语了。郭元和肖成钢笑着,肖成钢看着简凡骂着:“真下三滥,哪不能打,专打人家下三路,差点嘣了jj,我靠……”
“哎呀,我瞄得上身、谁知道打着人家下身了,这俩货真贼。一眨眼就从后厢跑出来了……”简凡心惊动魄之后,才刚刚稳定下来,又贱贱地谦虚着。
“还跑了一个吧。”郭元随口问着,把刚刚草草给嫌疑人包扎的止血绑条又紧了紧,触到了伤口,嫌疑人“啊”地一声惨叫,郭元又是不耐烦地劝着:“救护车马上就来啊……兄弟,别怨我们啊,要我们手慢,伤得就是我们了……”
“哎哎……温柔点,那得多疼呀?”简凡看着有点不忍。不过又看着肖成钢手里拎着把自制的手枪递给胡丽君,心里又跟着怦怦乱跳,丫的,要不是刚才聪明,先找了个藏身的地方,没准要暴露到枪口下了。
“装什么装,伤还是你打的……哎锅哥,你一直藏那儿,他们刚下车你不打?跑远了才打,跑了一个吧?要我在,早都放倒了。”肖成钢不屑地说了句。
“耶哦……你懂个屁,近了不成枪战了?远了他们只顾跑着当靶子,我就安全了呗。”简凡窃笑着说着,自己刚一露头,这两个下车的眼尖,早砰砰几枪过来,吓得自己半天缩着头不敢出来,这等糗事倒不敢说出来。
“上去查……”胡丽君喊着,接了嫌疑人和司机助手铐到一起。
肖成钢和简凡俩人窜着上了车,叮叮咚咚半天才喊着胡丽君,郭元和张杰看着,胡丽君再回到了货车上,简凡和肖成钢已经合力撬开了两个木制的包装箱,标示是纸品,掀盖也是纸品,掀起一厚摞纸后,赫然是泡沫包装的小箱子嵌在纸中央。即便撞了车,里面的东西也毫发无损。
这个转运的方法,要是没有内线传消息,打破脑袋也想不出还能有这办法。
佛头,一个被割掉的石佛头。看着有点瘆人;再撬一箱。是两个青铜釜;胡丽君经历过走私文物案,看得有点怵然心惊,再撬一箱,却是三件缕花的铜盆,以她这眼光也看不出这究竟是哪朝哪代的古董。
“耶。这不是石头蛋就是盆盆,锅哥。这值钱么?跟咱村里的尿盆样?”肖成钢和简凡见胡丽君不发言,小声嘀咕着。
“不要这么没文化好不好。这是文物,兄弟。”简凡训了句,不过照着电筒看看貌相古旧的铜盆,孰无几分可观之处,看看肖成钢,嘿嘿笑了:“别说啊,成钢,还真像尿盆,哈哈……”
“哎……你们俩呀。”胡丽君看着简凡和肖成钢,却是没力再撬箱子了,叹着指着箱子说道:“要是这里都是文物,太原文物走私案案值之最,恐怕要被改写了……”
别的尚且不用说,那个佛头十有八九是盗割的,恐怕不可能归到古董的一类,何况押送的还持枪,用脚趾头想这也是涉嫌文物走私的案子。不过胡丽君言罢,喜色并没未见多少,反而忧心忡忡地叹气。没有破一件案子,反而累了更多的案子,估计这又是一件大案了。
警笛,由远而近,闪着警灯的十几辆车队渐行渐近,前前后后封锁住了路段,让夜里不多的行车改道而走,受伤的嫌疑人被送上救护车先行一步走了。居中停车货车边的警车里。陆坚定一脸愤怒地从车上跳下来,看着几个守着嫌疑人的小警一言未发,不过胡丽君耳语几句,跟着上货车里一看,再下来的时候脸上的惊讶已经取代了愤怒之色。
“谁带的头?”陆坚定虎着脸,站着不远喝了句。
肖成钢、郭元,还有脸上被蹭了一片血迹的张杰,瞬间三只手直指向简凡。简凡看陆队长脸色不善,这只手本来要指向陆队长身后的胡丽君,不过一想颇有不妥,讪讪的笑笑,手在滚得一身灰的前襟抹抹,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