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貌特征呢?”
“看不清……雨下得很大,我站得远,正想走上去看个究竟,那车已经开走了……”
“您既然没看清,怎么看清曾国伟了呢?”
“楼道里有灯,那个开门的背对着我,而我正好可以看到曾国伟的侧面,穿着警服,我们老朋友了,一眼就认得出来……当时我和他的距离是十至十一米左右……”
“记得这么清呀?”
“哈哈……两个单元门之隔,正好这么远,不用记都知道。”
“哦……”
稍稍停顿了片刻,简凡又是征询似地问道:“当时您还看到了什么?”
简凡问着,注意地看着老人的表情,再往下老人就摇头了,送来的这个消息却不是雪中送炭,严格地说只能证明卖烧饼的所说,当天确实有辆天津大发,车上就是曾国伟,不过再往下想,怕是那车早已报废得不知去向,而人,都没有看清。
“大叔,您还有话没说完吧?”简凡突然问着。
“你怎么知道。”老头诧异地看着简凡。
简凡笑道:“要就光看到了这么一个场景,不值得这么神神秘秘趁没人的时候来找我吧?”
“呵呵……聪明,确实如此。”老人说着,一饮而尽杯中酒,简凡就势添酒,就听得白老头说了句:“我后来见过有人开着那辆车。”
“又重新见过?”简凡吓了一跳,手里的酒壶拿捏不稳了。
“是……薛建庭开着,拉着一帮子地痞当时去打南宫街上摆古钱币地摊的老吴,当时老吴手里有几个值钱货不卖给他……那是一个多月后的事了,我当时没发现,后来一想,虽然车号又换了,可那辆车左脸被蹭了一片漆,前大灯碎了不知道为什么修都没修,错不了,就是那天晚上的车……又过了很长时间,差不多有几个月吧,没见过曾国伟出现,有人传说他是卷了点古董跑路了,本来在这我这位置,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觉得再正常不过了,虽然对曾国伟卷古董跑路有所怀疑,不过时间一长也就没想什么了,就是有点可惜……哎……”
老头说着,边说边叹着气,沉吟了好一会才接着说道:“过了好多年,我几乎把这个人已经忘了,直到你重新出现,直到有一天薛建庭、齐援民、连刃一伙都被你们连窝端走了……跟着又听说薛建庭一家死了,我细细回想这其中的事,才觉得蹊跷的厉害……你这么下功夫查十几年的事,我想其中肯定有重大隐情了,不过直到现在我还是有点奇怪,你们当时去干什么去了?”
“呵呵……当时我不是还没当警察么?”简凡笑着回了句,化解了尴尬,不过这一番听得心里的有点懊悔不已,无奈地说道:“白大叔,要是第一次见面我知道了这些,没准案子已经破了啊……呵呵,这个薛建庭死得真是时候啊。”
“错了,小伙子,要是薛建庭没死,谁敢告诉你这些呀?”老头反驳了句,看着简凡不解,解释道:“这事你还不明白呀?要是薛建庭没死,我也不会和你再见这一面了,万一人家知道我背后说三道四,就这我把老骨头那经得住人家拆呀?不管你们警察是对是错吧,我不评论,把这个祸害整死,私底下大家可是大快人心啊……其实我不想多事,要不是小曾对我有恩,要不是看你小伙子对我实在客气,我都懒得张这个嘴。”
简凡闻之一笑置之,笑着接问道:“白大叔,那您现在为什么又敢说了……薛建庭死了,可他的后台老板还没动呀?”
“哈哈……他们拿我没辙了,我不干了,今晚说了这话,我就赶着十一点的火车回老家,从此再不进太原了……太原可没人知道我这个糟老头家在哪里啊……”老头得意地笑着说道,敢情是已有了准备。
“要走!?怎么了?怕报复?”简凡诧异道。
“不不不……就知道这么点情况还不至于招致报复,我呢,出来混一晃二十年了。人老了就有点恋家喽,总不能一辈子骗来骗去吧……现在古董这一行像我们这号小户来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还是趁着有把力气早点退休回家享几年清福吧,小伙子,有些话我给你说到前头,别搞做证不做证那一套,这话也就是说给你听,能帮你点就帮着你点,帮不上就当我白说,尽尽心而已……这年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没啥事,呵呵……”
白老头看样真的是超脱了,与南宫街上所见宝相庄严的骗钱完全不是一个样子,边说边啜着温温的玉米黄,看样也是享受得紧,简凡看着老头,思忖了良久,杯里的酒添了两次才莞尔一笑道:“大叔,就冲您这激流勇退,南宫街上的高人还是非您莫属啊……咱们不来那一套,不让您出头露面,也不让您作什么证,不过就有个小小的请求,帮我认几个人,怎么样?很简单,您稍等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