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为预审员的严世杰,这点逻辑分析能力还是有的,端着杯子抿着水,慢条斯理地说着,看样这个案在他的心里郁结的时间也不短了,说得很详尽,情绪被调起来了,这一点简凡看似已经想过了,接着话题道:“这个我看过,我想这个人或许在下雨以前,也就是接近下班六点的时候,就已经在楼里了……打昏了库管,把人拖进仓库锁起来了,拿着赃物从容地走了,当天下雨,第二天一上班,一单位湿麓麓的脚印一进大楼,连痕迹都自然消灭了……可这样的话又有其他问题了,那么盗窃者肯定不会是去取钥匙的人,难道还不止一个人作案?……他们是怎么样做到这种配合的呢?而且在我们内部,起码应该有一个泄密的人。如果是外部作案,他无从知道赃物入库,更无从知道唯一的一把钥匙是曾国伟身上。”
“是啊,也正是这一点,让省厅和市局咬着内部的人死死不放,当天知道大案告破、赃物追回归库的人不少,盗窃的目标性非常明显,就是冲着入库的文物去了,再稍等一天,这些重要物证恐怕就要回市局或者省厅了,可恰恰在最后一晚出了事,再傻也能看得出这是里应外合……可偏偏一个简单的案子,把大家都卡住了,呵呵,现在是死了一个、生死不知的一个、被清退的一个,还有辞职走的、提拔的,这事呀,就我们知道是谁,也没办法查……我想市局的想法应该是等着盗窃嫌疑人露头,不过可惜的是这人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前几个组要有办法,也不至于把咎过全扣在曾国伟头上了。”严世杰说着,苦笑着摇摇头。
“那么又会是谁?要不是曾国伟,会是谁?要是曾国伟,他会在哪里?”简凡手摩娑着下巴,被谜题难住了,难倒了。
不料此时,一声洪亮粗重的女声响起来了:“是李威。”
嗯!?严世杰、简凡、张杰一下子被吸引住了,却见时继红胸有成竹,说了句,大拍着桌子,神情坚定不已,手指使劲点点:“绝对是他,跑不了他小子。”
“时阿姨,我还没问您呢?对于李威,不能就那个晚上他睡觉没有旁证就断定是他吧?他给的解释也合理嘛,连续工作了一周多,回家了最想做的事当然是倒头睡一大觉了。再说如果真是他,省厅和市局的专案组怎么会查不出来。”简凡笑着否定了句。
“哎,有些事你就不知道了。”时继红神秘地笑着说道,又好似做贼般地看看四下无人,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们知道预审的时候为什么他咬定是杨公威或者肖明宇肖副局长泄密吗?”
“这个人家说的有道理,最早知道赃物被缴返回太原的,就是俩领导嘛。如果是俩领导泄密,准备时间可就充分了。”简凡说道,这是口供上的话。
“错!”时继红立马否定道,跟着声音又小了几个分贝说道:“这个我光跟你们说,你们别乱说啊,谁泄密我拧了谁脑袋,包括你啊,老严。”
说得这么严重、这么神秘,还带着威胁,连不苟言笑的严世杰兴致也上来了,都看着胖阿姨等着揭密,不料时继红脸上的笑猥琐了几分,肉堆到了一起,两只手各伸一根指头往一块凑,做着暧昧的动作说道:“因为当时李威他老婆,和分局长杨公威关系那个……那个有点那个……”
扑的一声,严世杰满口茶水吐了一桌,张口结舌地看着自己这位老搭档,简凡和张杰一愣,跟着俩人哼哼哈哈捂着肚子笑上了。不知道这案情,怎么着在老时嘴里也能扯到奸情上。
“嗨……你们别不信啊!?”时继红一看众人谑笑,反倒更详尽地解释上了,只听她说道:“李威老婆当时服务公司才领一百多块钱,没过两年车都有了,就咱们那服务公司净给别的单位推销劳保警械,不抱根粗腿行不?谁买她的账呀?总不能见谁跟谁上床吧!?就李威后来据说创办了盛唐,杨公威帮忙都不小,他们俩一离婚,那唐授清根本没嫁人,整个就是杨局长的外房……你看你们都不相信来着,这关系里最厉害的,就是裙带关系,我还听说呀,他们俩被李威捉奸在床了,哈哈……你们说出了那事,还不是你咬我、我咬你,都恨不得整死对方呀!?”
时继红亏得她预审书记员出身,前后因果说得丝丝入扣,颇有点像案情案理分析了,不过偏偏是把案情分析到奸情上了,越说众人笑得越是厉害,这等男女奸情的事简凡和张杰倒不好意思和差一辈的时继红讨论,严世杰却是听得不入耳了,笑着敲敲桌子说着:“喂喂,继红你省省啊,别把年轻人都教坏了,这哪儿跟哪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