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十环火急火燎擎着喊话呼叫着秦队长:“01,我是陈十全,现在带着两人,请求分配岗位。”
不多久便传出了秦队长的声音:“分配编号b23,b23,守在滨河路、前进路叉路口,疑犯驾驶一辆车号为ak337的红色羚羊逃离现场,发现情况即时上报。”
声音里听得出短促且焦急。挂了步话,陈十环一踩油门向着分配的守候地点疾驰,一路上连续地超车,车速开得飞快,偶而可见的一两辆警车也都是这德性,在路上横冲直撞,不一会便到。车停下便即指挥着简凡和肖成钢:“一人守一个方向,看准来车,注意车号……精神点,别打马虎眼。”
大中午时分,天有点阴,车头掉向来路的方向,这个丁字路口向左右前方三个方向都有来去车道,车流量够大,隔着几个街区,在这里像没有发生什么事一般,事实上即便是车流里真有疑犯的车辆,也未必能拦得住。陈十环听着步话里乱嘈嘈的声音,脸上的忧色更深了几分。
急急匆匆这么大一会,刚安定下来,陈十环再看简凡不以为然的样子,又有点生气,跟着训了句:“简凡,平时吧我就不待说你,你得注意点,这么大案子,别掉意轻心,这么吊儿郎当,要不是看你小子腿脚勤,大伙都喜欢你这性子。我这大耳刮子早扇上去了。”
一路被骂了一路,简凡心里也起火了,不过越起火反而越冷静,不冷不热地瞪了陈十环一眼,缓缓说:“师傅,你教我的,心不稳的时候、眼就不稳、眼不稳的时候手就不稳……你的心眼手都不稳了,连嘴都把不住门了,你要为你刚才对我的人身攻击道歉,要不看你是我师傅,我非跟你单挑。”
“你小子……”陈十环眦眉瞪眼手指一指,简凡却是翻着白眼扭转头不理会了,吃了个冷眼,陈十环也省得了,长叹了气:“哎,心是乱了……你还好意思让我道歉,你不为你平时的表现脸红呀?你是警察,不是社会游民,关键的时候不敢站出来,站不到你该站的地方,你就不配当这个警察。”
“师傅,不是敢肉搏敢开枪才算警察。”简凡扭过头来,没好气地接了句:“我知道你的历史,我也知道你是个好枪手,可你未必算得上一个好警察。这么多监控探头,这么拥挤的车辆,你觉得他们会傻到跑这儿么?在这种地方,不用警察堵他都跑不了,即便是你站在这里,你也是白站。你不过想求一个心安而已……这根本就没有什么用,你站不站出来,来不来这儿,都是徒劳而已。”
一辨起来就要占上风了,简凡莫名地今天火大,从来没被人这么糗过。
“别别……别置气啊,简凡你今天怎么啦?”肖成钢看着陈十环脸色越来越黑,赶紧地劝道。简凡却是被陈十环训得有点气,不屑地翻着白眼,脸侧过到前进路上。
陈十环气得被噎了几句,手要伸出来扇耳光,不过简凡不闪不避,斜着眼瞪着有几分不屑,这手却是打不下去了,一下子倒泄气了:“好,我是有点心急了,我也确实想求个心安。”
“急有什么用?早跑了。”简凡冷冷地说道。
特警队出身的陈十环一听这话不服气了,好像被这事搅得有点血脉贲张,叫嚣着:“他跑不了,城外围的武警已经集结了,往那个方向都是自投罗网。城里几千警察围堵,他往哪里跑?”
简凡侧过头:“错了,师傅,如果他们根本没有准备出城呢?”
“什么?”陈十环一惊。
“师傅,你已经多少年不接触案子了,还在以警察的思维想像歹徒,把他们想像成为仓皇出逃,慌不择路……这是个常识问题,你忽略了,大白天劫送款车,这踩点肯定不是一天两天了;踩得这么准,八成还有内应;踩得这么长时候,他们肯定已经找到了退路,否则就不会步话里这么长时间没有发现踪迹;敢当街杀人,根本就是提着脑袋干活的主,他们的心理素质至于仓皇往城外逃吗?……趁着这个抗洪还没有结束的时候作案,他们八成知道武警在什么地方,就即使不知道,广播电视上天天播,瞎子聋子都知道了,你觉得他们会自投罗网吗?”
简凡不以为然地说道。几点头头上道的分析,说得肖成钢傻眼了,陈十环也有点傻眼,一想这想法还真是对路。俩人看外星人一般地瞪着简凡,陈十环被说得有点愣,嘴唇动动,不知道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简凡也瞪着俩人,不耐烦地说道:“看我干什么,不信等破了案你验证一下,这跟做饭是一个理,水开面和好菜下锅,有条不紊地才能做,敢干这事都是行家。三年前,大同银行门口的抢劫案,两死一伤,两个案犯驾车在城里绕了几圈,藏了钱根本没走,七个月破了案才知道,人家根本就没挪窝;两年前、凤城延安路抢劫案,打死了一个储蓄员,后来破案,案犯根本就是储蓄所保安的同伙;还有去年八月金店抢劫案,我和成钢抓回来俩,另外两个怎么走的,抢了东西在家里还睡了一觉,盘查一过,回头骑着自行车大摇大摆出了城……你们信不信,今天的抢劫案,肯定不会出城,肯定会马上弃车……我如果我是抢劫案犯的话,我肯定要选择最直接最安全的办法,绕过几个街区换乘车辆,换上两次,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走了,三百万人口的太原,别说藏四个歹徒,四百四千问题都不大,光不需要身份证的洗浴中心、桑拿、歌城、会所还有沿街的洗头房有多少……最安全的办法就是藏到警察的眼皮底下。只要是做过案的老炮,都有这点反侦查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