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河二库区,冲锋舟破水而行,船上载着刚刚从洪区救出来的群众,救者神色凛然,被救者却是神色凄然,如汪洋般的洪水肆虐让观者耸然动容;背山乡、卧虎乡、阳曲县境内,七个临时安置点,大规模迁徙的场面,因为泄洪而失去家园的群众,在报道中被渲染为晓知大义,主动撤离;沿阳曲二级路、向北直通的大京铁路、太原向南的高速公路,都活跃着军装警服的身影在挥汗如雨。
这则新闻后来毫无悬念地被评为年度最佳新闻。或许是因为这个张扬个性的年代太过缺乏能让大多数人感动的东西,或许也只有这种灾难才能把人心重新凝聚起来。新闻发布后不久,来自工商企业界、民间团体以及个人捐款,一个小时内涨了一千万,第二天总蓦集资金涨了三千万,比预料的翻了一番。
紧随新闻后不久,又一则滚动的新闻条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由我市公安干警负责紧急修复的阳曲县至大原二级路狼皮沟一带全线通车……
一个人、一个小团队、一个小集体汇聚在这滚滚的洪流里,不会引起太多的人注意,可小人物,照样有他别具一格的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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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皮沟施工现场,监近二十点的时候接近了尾声,几十名干警肩扛棍撬、轮番作业,把最后一个块半人高的塌方山石滚下路面的时候,人群中响起了一阵欢呼,在没有任何大型机械的辅助作业下,凭着人力劈开了接近两公里的山体滑坡掩埋路面,在这群城里长大的人眼里,或许算得上一个小小的壮举,现在再回过头来看着,这个壮举,让心里多少有点骄傲的感觉。
一个人完成了壮举,有成就感;一个集体完成一项壮举,每个人都有荣誉感。站在人群里欢呼的简凡早忘记了自己是谁,不过他知道自己是属于这个集体的一份子。
活干完了,该回家了,陆坚定和秦高峰俩位队长在人群着清点着人数,报着名准备收队,干警们就着水洼洗洗手,找块石头蹭蹭泥、别起裤腿,足足五百多人的队伍终于陆陆续续起程了。安然无恙地归来,一队的一干干警们围在队长身边说长道短,直起哄着要队长请客,秦高峰难得地这么高兴,不过笑着就是不认账。陆坚定多方证实,据说秦队长是刑侦队里出名的铁公鸡,自从当警察,就没有掏钱请过别人吃饭。
说说笑笑地回到车边,杨红杏、史静媛、谢法医早等了许久了。次第地上车的当会,最紧张的莫过于杨红杏了,一直就站在车门口,等着要等的人上车了,才尾随着简凡,有点鬼鬼祟祟。简凡跟着大队干了一天,早有点筋疲力尽,没注意到杨红杏在身后做什么手脚,不料刚到了座位前,杨红杏从侧面一推,跟着一挤一拱,把简凡挤到了靠窗的位置,自己却是大摇大摆地坐到了座前,一下子把简凡囿到了小小的空间里。
天色已黑,车里的灯光有点暗,简凡这才省过来。嘻笑着轻声说道:“喂,你不是不理我了嘛。”
“是啊。我当然不理你了,不过我要做点别的……”
杨红杏说着,手闪电般伸出来,简凡马上就闪不过地方太小,一扭头就碰着车窗了,早知道这美女功夫不外乎一抓二挠三掐,不过实在是避无可避,愣被那只纤手生生地掐在的胳膊上,刚一疼一张嘴,不料杨红杏对这动作早有防备,另一只手伸出来,闪电般地捂上了简凡的嘴,像劫持一般。简凡只觉得嘴里被塞了个什么东西,喊声被塞回去了,一咬,是朱古力,酒心的。
杨红杏学过的擒拿格斗压根没用过,基本都用来对付简凡了,先掐一把,后甜一下。简凡嘴里塞了两大块朱古力,尝不出是苦是甜来,车上的队友刚刚坐定,谁也没有注意到杨红杏这个小动作。轰轰隆隆大巴一开,杨红杏才得胜一般地压着声音,捉狭地道:“调戏我是吧,要付出代价滴……”
“谁调戏你了……你要卖弄风骚呢,赖我呀?”简凡压着声音,嘴里含着东西,忿忿不已说道。不过杨红杏却是咬牙切齿地回敬道:“再说,信不信我掐你一把喊非礼……看谁相信你。”
“怕了you了,别掐…我错了,绝对我是错了……”简凡紧张地挡着,别杨红杏真掐上自己一把,再喊非礼,那自己满脑袋是嘴也说不清了。
哼……杨红杏得意的扬着脸,鼻子轻哼哼,好似为把简凡收拾得这么服服贴贴得意一般。
车开了,平稳地驶在了通往太原的路上,一天一夜的劳累,一干大小伙们有一多半拿着矿泉水没啜两口便即头靠头呼呼睡上了,坐在前排的谢法医和史静媛、秦队长正说着什么,后面的,可就差不多只能听到鼾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