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扯来扯去可把五洲扯住了,席韵凤就找老公出面也没奏效,县里的张书记电话上诚恳地道着:
“王局呀,这事我知道了,不过村里修路人家也没错嘛……要不这样,让他们赶着修,五洲工程要急用,他们也能帮帮忙嘛,反正到哪儿也是造福一方嘛……”
扣电话时,王一民局长直接把话筒摔了,摔得一肚子气,官场上,上面扯蛋,下面操蛋,历来如此。甭指望这帮人能给你办点什么正事。席韵凤看这效果,知道碰壁了,这一炸不但断了五洲的路,可也断了她的财路,她气愤地道着:“一民,这事总得有人管吧,我就不信了,这明摆着是聚众闹事,故意炸路,阻挠施工,还没人管了。报回市里,我跑关系去,下回我带上执法部门的下。”
“你一层一层报报试试,就现在的效率,一个月能有个音讯就不错了。”王一民道。
“绝对不行。”薛亦晨神经质地插进来了,她道着:“我们这类大工程的设计、工期都是严格核算过的,还要去掉雨季、冬季无法施工的天气,十三个月工期很勉强了……别说一个月,再误一周,指挥部敢把我们的施工给封了。”
也是,恐怕时间不等人了。一下子给王一民夫妻更增难色。两人相视间,一个靠着椅,一个倚窗,无计可施。薛亦晨看了这两位一眼,浓眉大眼国字脸很有官相的王局,和席韵凤那风流佳人的样子有点不太搭配,这一对呼风唤雨的人物现在也难住了,薛亦晨心里哀叹着,怕是潞州要成她职场的滑铁卢了。
“小薛啊,不是我们不帮忙,我们这职权呀,也仅限于停留在批文和印章上,所有戴官帽的,也就这个水平,到了一胳膊一腿使唤的条件下,官就不管用了。”王一民局长道,对官道一途,有他自己的理解,他看了眼夫人,斟酌着语句又补充道:“我也不责怪你们,不过你们在处理问题上肯定有疏漏,否则对抗不会这么激烈,最起码应该有站出来叫嚣要钱要补偿的,对吧。所以这个事呢,我觉得还是慎重处理……现在群众情绪就是个火药桶啊,问题太多,那样都可能成了导火索,棠梨可不但是个火药桶,还有炸药,谁敢保证他们不再胡来……”
这话说得,薛亦晨心里更没底了,今天把武装部的预备役民兵都用上了,本来以为万无一失,谁可想到比偷东西更激烈的事出来了,她咬了咬嘴唇,没开口时,电话响了,一接,再放下时,她像又找回点主心骨来似地说道:“段总要来……快到潞州了。”
“哦,那好,走走,一块接去。”王一民起身了,叫着夫人,这一行三辆车驶出国土资源局,直驱高速路出口,没有等多长时间就看到了那辆昂贵的阿斯顿马丁风尘仆仆从河北赶来了。
喀喀嚓嚓摄下了几人握手的影像,武子不愧是侦察兵出身,在围栏之下偷拍下来了,奔回来上车时,徐少忠问着:“武子,那车得多少钱?”
“甭问了,下辈子都开不起的车,你问不是找郁闷么。”武子笑道。亮了相机上一张照片,徐少忠笑道:“就是他,正主憋出来了。”
“那说明揍到他疼处了。”武子笑道。
“未必好办,保镖加上司机,随从六个人,这号富豪手下,我估计都应该有制式武器,咱们那经常卡壳的玩意,和人家不在一个档次上啊。”徐少忠忧虑地道。
“傻x,有玩脑子的,那可比枪子好使多了,这几件事,你还看不出来?”
武子道。想想这几天的事,还真让徐少忠有点佩服,跟了不远,那一行人进了东明国际酒店,闲暇下来了,徐少忠靠着驾驶座随意地道着:“武子,给讲讲单勇,怎么着捅了个人没死,吓死人嘛,还没罪……我得好好学学,不能老跟以前样,瞅着警察两腿就哆嗦……咱得升升级,从业余升级到专业水平,哎对了,我听说国外有‘职业犯罪’这个叫法,单勇不会去进修过吧……”
武子笑了,笑着纠正道:“你错了,他从来不干违法犯罪的事。他只负责教唆别人干。”
两人都笑了,这教唆的队伍,眼看着越来越壮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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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磕磕绊绊行驶在村路上,望山跑死马没错,这望见地方跑坏车也没假,从棠梨乡到十一标段所在的下窑乡定阳峪不过三十多公里,愣是跑了三个多小时,翻了几座山才看到了十一标段刚入驻的工地。
李玫莲没来过,单勇和柴占山可来过不止一回了,工地往后数公里都是牧场的范围,这占地赔偿两方谈了数次俱是无果,要的想高点,给的想低点,那个两方都同意的满意点还没谈成柴占山就出事了,之后就没谈了,电话上标段队长支支吾吾,估计是看到了可以拖、可以赖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