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哟,真他妈背!
白宏军拍着额头,一时间无计可施了,这当会儿,只能期待几家天亮后撒出去的关系网起作用,但能多大作用,事态到这个程度,也白宏军心里也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了※※※
……
晨曦微露,雄鸡报晓,一轮红艳艳的太阳爬上黑鸦山的峰顶,这个时候,史家村屠宰的鲜肉以及酱肉运输已经接近了尾声,因为节假日屠宰量加大的缘故,每天天不亮就开始忙乎,招待从市区远道而来的拉肉贩子,这些小商贩虽然奸了点,可辛苦也不是假的,来回几十公里就挣几块钱的差价,好在史家村的刀手都相当娴熟,比市区那些小屠宰场出得肉地道的多,这些日子,因为保价供应的缘故,不但赚了名声,这人气着实也赚了不少。
秦军虎和孔祥忠下车的时候已经七点一刻了,两人看着车来车往的热闹场面,俱是眼热的紧,也许是他们多年以来就梦寐以求的事,却没有想到最终在别人手里付诸实现了,而且还是离市区这么远的地方。
秦军虎穿了薄运动衣,头上扣着风帽,两人有意识地躲避着来进肉的熟人,给看门地聊了会儿,看门的也热情,听说是约了史老爷子,先带着二位参观场区了。
上千平米的酱肉车间,即便是五月北方乍暖还带着寒意的天气,也挡不住车间里的热火朝天,冒着蒸气的几座炉旁,清一溜的光膀大汉在卸着刀、下着锅、沥着浮沫,胳膊上的肌肉颤巍巍地在动,偶尔会有油亮的汗珠滚落下来,满车间飘溢着肉香,出锅挤压成型的酱肉都是一米见方的大块,秦军虎看分外眼热不已,轻声道着:“看见没老孔,史老驴的脑袋开窍了,有他们的配方加上机械加工,用不了几年,史家村就会成为上党驴肉的龙头……或者不用几年,现在已经是了。”
说是赞扬,但这话里酸味很浓,孔祥忠也是行中人,点评道着:“这儿的场地、水、电,还有根本不缺的人工,成本能拉到最低呀,到这儿进肉,也就耗点油钱,可算下来比自己买驴卸肉还划算,当然能吸引住到商户了。”
“他这肉都不用赚钱,有张驴皮就回本了,何况还有那么下水,这一天加工能有百八十头吧?”秦军虎回头征询了句,那看门人牛逼哄哄地一竖四根指头:“最少四百头。”
“牛气,有牛气的资本了。”秦军虎竖着大拇指赞了个。从车间领到后院的屠宰场,这却是史家村的长项,拉蹄放驴的、摁脖下刀的、片刀去皮的、小刀卸肉的,三十多人组成了一条比流水线还利索的屠宰工序,看得人眼花缭乱,甚至于已经开了专门加工驴皮的场地,数人在用米糁揉着皮上残留的体液。最热闹的当属那几位拖着绳子开宰的,号子一喊,四蹄一拉、操刀手干脆利索尺长的薄刃一刀进去,一命呜呼的驴儿四仰八叉躺着,等抬案上才开始出血。
秦军虎和孔祥忠互视了一眼,俱是心意相通,和这儿的屠宰水平比起来,当年咱那水平就是长刀砍驴屁股的水平了,那刀准得让人叹为观止,卸下整张驴皮来,都看不到一点损伤和血色。
“我其实很好奇呀,这史老驴的脑袋是怎么开窍的。我当年也和他说过一起搞这个养殖和加工一体的事,这老家伙话不过三句就开始骂人了。”秦军虎回忆着以前,笑着道,似乎两人并没有难了的恩怨,只是双方从来没有建立起信任来。孔祥忠却是吸吸鼻子,很没风度地呸了口道:“这老家伙也不是什么好货色,说不定背后整咱们,就有他的份。我那好好的一个养殖场,现在都搞不清怎么倒了。”
“当然有他,不过只要史家村还在,他一直就站在不败之地,我们拿他还真没办法。”秦军虎道,回头笑着安慰孔祥忠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咱们也没少欺负人家,大体说,扯平了,呵呵。”
参观了一圈,又坐到了二层的场办,看门的倒了两杯热水,水刚沾唇,史老头就来了,两人从窗户上看到史老头是坐着村里早起的一驾牲口车来的,悠闲悠哉进了场门,问着门房,大摇大摆朝场办上来了,秦军虎和孔祥忠起身相迎,就在楼道拐弯处,还隔着几米的地方,三人相视互瞪着,也许都有点意外,可好像又都不意外。
瞪了良久,没心没肺的史保全先笑了,指指秦军虎留着连鬓胡子笑,又指着孔祥忠,想起什么笑话来时,忍俊不禁的笑,尔后成了哈哈大笑,笑着挖苦道:“你俩驴日的没一个好货,又凑一对了,开始冒坏水了啊,又他妈要有人倒霉了。”
“不一定啊,还有谁比我更倒霉。您老要看不顺眼,打110,警察一定会先抓我。”秦军虎开了个玩笑,史保全摆摆手道着:“爱谁谁去,老子上拜天下拜地,什么逑正腐jc算个屁,你知道老子不是那号人,埋汰人是不是?来干什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