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上色!?新鲜玩意,陈少倒没听说过,只见得一干小刺头各掏着小玩意,哦,玻璃式的饮料瓶,喝完就是武器,拿着瓶刷刷刷瓶身上一喷漆,然后甩手一扔,嗖嗖嗖往二楼窗户上飞,有的砸钢网上了,有点砸烂玻璃进去了,有的直接碎在墙上了,一砸一呼哨,呜呜呜几辆车夺路而走,身后留下居民的一片骂声和小孩吓哭的声音。
这把人给恶心的,他妈的,陈少哭笑不得了,带漆的瓶碎片子要是飞进家里一地,怕是要把主人气得哭脸了。不过这办法陈少倒觉得比上门装逼扮酷拿个判决书顶用多了,现在公检法的威摄力呀,还真没这些地痞流氓的高。
“有两下啊,高帅兄弟。以前都这么干?”陈少边驾车边笑着问着。
“差不多,不过花样多了……陈少,这家我看问题不大,四十来万赔得起,折腾他几天,他就抵押房子贷款都得还您。”高帅表着功道。
“哈哈,好好……有两下,真是个人才,你们比老柴玩得溜啊?你们就不怕被警察提留住啊?人家报警怎么办?”陈宦海笑道。
“您放心吧,就逮着我们顶多关上十天八天,出来还得要钱,要得比现在还狠,我们是要到钱为止,这拔就即便全被警察抓了,我们还要再来一拔,这叫前仆后继,谁也没治。”高帅笑道,说着让陈少宽心的话,反正说来说去不管怎么着吧,这钱是要定了。
你不得不佩服有时候潜规则比法律有效的多,一个小时之内,高帅这群人划了六辆车、进了七户家、做了n副印象派涂鸦,至于砸碎的窗玻璃暂时无法统计,又到一家,那家非常知趣,是个小胡子,立马拿了五万现金,赌咒发誓明早一定还钱,求爷爷告奶奶,就把这伙爷们把他刚装修的新房给毁喽,高帅倒也仗义,一挥手收队了,这是唯一秋毫无犯的一家。
潞州市里不少小区转悠了一遍,有点家户还真不好找,到了晚十点的时候,正享受这等带着兄弟人攻城略地,入户要钱乐子的陈少突然接了个电话,是钱默涵的,一接电话,胖默默杀猪般地在电话里喊着:
“陈哥,救救我啊……有人把咱家店砸了。”
啊?这下吓得陈宦海不轻,胆子再大也不敢不听老爸的话,钱、陶两家的潞华厂店他可不敢去胡闹,一听居然有人趁先了,这还了得,叫着趁手的高帅一伙:走,高帅兄弟,有人欺负我兄弟,帮帮忙去。
“好,您一句话,干死狗的!”高帅拍着胸脯应战,指挥着后面的车里兄弟跟着,五辆车疾驰向潞华街响马寨酱肉店气势汹汹地杀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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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事你都说不清是怎么发生的,即便是后来民警现场做笔记,有几位躲在桌下的食客说,也就是一句:一下子就冲进来好几十号人,见人就打,见东西就砸,把我们吓得钻桌底了。
没错,这是最直接和最真实的反映,都长青给到场兄弟们一人发了一个薄线套帽子,戴上看是帽子,拉下来就能遮住脸,武器是现找的,街边花池边上抠几块水泥疙瘩、指头粗的冬青丛折成棍棍、要不生铁栅栏的地方,砸下来就是铁棍。
千万别小看无产者的创造力,斩木为兵、揭竿而起就是搁这儿来的。
等到了潞华街不远最后一次集结时,都长青对窝在街边一溜的兄弟小声训着话,吧台一定得砸烂,他再做一个怎么也得一天功夫;厨房那锅一定得捅个窟窿,否则人家明儿还能开火;漂亮服务员能摸摸掐掐,千万别来真格的啊,别他妈担个猥亵强奸妇女的罪名,那可划不来。反正说来说去,就是可以破坏,但是得温和地把握好个度,这也是都长青多年地痞生涯的总结,做人得留一线,做地痞当光棍,也得有个底线,比如人家那营业款,千万别碰着,否则性质就变了。
教育了一番后进无产者接班人,随着一声呼哨,这二十几位一瓶白酒挨个灌着,拉下帽套遮着脸,嗷声直冲向灯光通明还在营业的潞华街响马寨酱驴肉馆。
啊!?吧台的女服务员擅口大张,俏脸变色,第一声惊声尖叫出来了。
通通……门厅的玻璃先遭殃了,都长青大喊着:“吃饭的、喝酒的、不相干的都滚蛋。”
踢里踏拉、劈里塌拉,吃了一半没付账的,乐滋滋地跑了,明显要出乱了,既躲了又能占点便宜,不走才是傻蛋呢。
腿脚慢的来不及走,人家已经开始干活了,吓得转桌底了。只听得劈劈啪啪、通通嚓嚓、哗哗拉拉一波接一波的声响,夹杂着男性服务员的痛吟和女服务员的尖叫。吧台被捅了、桌子被揿了、厨房的锅被砸了、案上的菜被踢,几位踢起兴起的小痞,还切着块驴肉嚼着,边嚼边踹了厨师一脚,妈的,盐在那儿呢!?啃了几口驴肉不过瘾,又伸着油腻的手摸了一番躲在门后瑟瑟发抖的女服务员这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