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勇在男生不多的中文系里也算个帅哥,是那种看上去和谁发生绯闻都不意外的帅哥,不过要和今天这位有瓜葛,那免不了有点意外了,至于男生都摁捺不住心里的羡慕嫉妒恨了,后面的一堆人扯着司慕贤问长问短了,主要奇怪的是:蛋哥不钓鱼高手么,什么钓妞也成高手了?
怎么着就和美女搭上讪了?其实也没什么,单勇坐到左熙颖的身侧,貌似亲密地说了附耳说了句客气话:“谢谢啊。”
“谢谢!?谢什么?”左熙颖上当了,扭头问着,被搭讪上了。
单勇一瞟几百双眼睛都盯着自己,得意地道:“谢谢你没有拒绝刚才的搭讪呀!?因为你,我收获了现场绝大多数的羡慕眼光。”
左熙颖微微一愣,回头时,发现问题所在了,现场不少的学生的眼光有意无意往这个方向瞟,自己和单勇貌似亲密的一句,怕要引起猜测纷纷了。敢情是故意来搭讪的。
不过她对此好像并不十分介意,无语地看了单勇一眼,刚刚从惊讶中跳出来,实在把这位现在一身校服的和水库所见的野后生印象重合起来,连她也觉得这相遇太过巧合了,讶异地四下扫过一眼之后,轻声道:“那恭喜你喽。”
“恭喜什么?”单勇问。
“恭喜你找到可以向朋友炫耀的机会了。”左熙颖笑着道。
没想到左熙颖这么豁达和落落大方,单勇乐了,就坡下驴轻声问着:“那我有幸知道给我炫耀机会的这位美女芳名吗?否则我名字都不知道,怎么回去炫耀啊!?”
“既然是可以炫耀的芳名,自然不能轻易让你知道了。”左熙颖眼睛一睁圆,抿着嘴笑笑,像是个促狭的鬼脸,不过看得单勇心颤了颤,有种猫抓痒痒的感觉,离得这么近,心怦怦直跳,好在讲座开始了,左熙颖开着dv对着讲台,单勇本待说什么,人群一安静,这倒不敢造次了。
人老实了,可眼睛不老实了,单勇细细地打量着一身夏装,白坎肩、青色长裤、蹬着休闲鞋的这位美女,一眼过去要比潞院那些个青涩妞养眼多了,偷窥了良久,单勇一直试图找出这妞身上最吸引他和最出色的地方,是线条?是脸蛋?是眼睛?还是……说不上来,也没有找到准确的答案,因为他发现,哪一样好像并不是十分的出色,但你不得不叹服造物的神奇,这些元素组合在一起,却是觉得处处都很出色,否则也不足以把全系几十号喜欢看美女的色哥色弟全吸引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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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座开始了,先是宋教授讲的话,是潞院唯一还推得出来的货真价实的名人,研究红学颇有建树,退休后还经常被系里请回来讲几节课,这老头简简单单介绍了几句暨南大学来的哲学教授、硕士生导师左南下教授,此次回潞州观光,特地邀来举办一期讲座云云。
草草一介绍,掌声中,左南下老头意气风发地从座位直上讲台,单勇惊讶地看着左南下,又侧目看看正专心致志录着dv的这位美女,心里泛起个酸酸的感觉:娘的,真是人不可貌相,都是吃货,这差别怎么这么大涅?咱哥几个吃货都是草包,这吃货居然是个教授!?
不过不可否认,那吃货的风度确实不错,满头银发,步履矫健,意气风发,要再年轻点,倾倒在座大多数不谙世事的女生一点问题没有。
讲台上站定,摆着手示意着掌停,左南下笑着来了个开场白道:“古往今来有句叫文人相轻,大家听出来了,我们没相轻,而是互捧,原因是我和宋教授是朋友,不过他把我捧高了啊……呵呵,大家别因为我这个身份显得生疏啊,我其实是被宋教授硬扯来的,像我这类学哲学的教授不值钱,到哪儿讲座,出场费还没有酒吧歌手的高,所以我不谈哲学很多年了。”
一句开场,全场皆笑,谈笑风生的左南下立时拉近了和现场学子的距离,本来以为又是什么辩证法、正反论一类的枯燥话题,可没想到这么轻松惬意,不少学生不自然地为左老头鼓起掌来,单勇注意地观察着前一排的系里领导,不少脸上稍不悦之色,似乎应该高雅的东西被左南下搞得粗鄙不堪了,有误导学生之嫌,不过单勇心里暗乐,有点喜欢上左老头这不拘一格的调调了。
“什么是哲学?”
一句突问,老头一欠身雷语出来了:“这个问题……我解答不了。”
下面哄哈一笑,左南下微笑着继续着,一波三折,听得人兴趣顿来,又一个转折道:
“在哲学文化市场越来越萎靡不振的今天,哲学家越来越被排挤到文化的边缘地带,已经落拓到和千百种职业同槽争食的地步,早已丧失了昔日的自信、博大和雍容……现代的人喜欢讲生意,如果从这个角度来看哲学,那么哲学家应该是做人的灵魂生意的,不过可惜的是工业、科技时代的文明驱逐着人的灵魂,曾经饱受颂扬的伟大、崇高、英雄、温情、善良、纯洁等等之类,都成为历史不合时宜的沉积,遭到蔑视和摒弃,灵魂越来越少,所以我们的生意就越来越难做了,这也是哲学越来越走向衰微的所在,物质时代,大家关心的是高薪和饭碗,而不是理想和信仰……所以我说,我解答不了,即便能解答,也不会让大家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