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伟一眼觑见了躲上床上一位鼻子打绷带的,那人一听,激灵了下,起来了。没错,伤了鼻子的就这么一位!
那人还待迟疑,杨伟却是抽出了铐子,不动声色说着:“其他人的案子,要么你跟我老老实实走,要么我铐着你走!”
杨伟很随意,堵在门口的光头骡长得极恶,光脑袋、招风耳、铜铃眼威风凛凛,要是夏天满身的纹身肯定装不成警察,不过现在乍一看,倒也像没穿警服的黑警察!而杨伟一脸正气凛然,更像警察!还越看越像警察,这年头好像没几个人敢冒充吧?屋子里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下子都被诈唬住了,都不敢招惹这俩个面色凶恶的人。
名言说:只要你煞有介事,就有人把你奉做神明;其实在现实里也一样,只要你敢装警察,这么个大查的时候,还没人敢不相信你不是警察,杨伟钻了这么个偌大的空子,笔直地站在宿舍当地,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势,这架势,看样手都不用动了!
“快走啊,怎么,等着警车来铐你呀?以后不在这儿混了,这都给你留着面子呢?”
杨伟又加了加砝码,那人早在派出所挨了一顿,罚了两千,蔫不拉几地穿上鞋,哼哼叽叽地说道:“我没干什么呀?”
这话,倒真把俩人当警察了。
“谁说你干什么了?协助调查懂吗?有俩嫌疑人,让你指认,这你总会吧,快走!”杨伟说着,收起了铐子,不耐烦地站在门口,带着那人悻悻下了楼!
杨伟前面走,跟本不理会后面的人,那人悻悻地跟在背后,这倒更像了几分,楼上的一干剩下的保安指指点点,有一位歪着脑袋咪着眼做沉思状,沉思了半天才喃喃地说:“这人怎么像原来虎盾的老大!”
“虎盾不就公安的内卫吗?”
“不一样,这位老大原来黑道出身,道上叫恶棍,听说金盆洗手了,怎么又出山了!”
“得得,少扯蛋,什么金盆尿盆,该干嘛干嘛去,不管警察不管黑社会,没一个好惹的,咱们凑什么热闹!”
保安,包括没牌没照看门的、跑腿的当打手的,最不愿意招惹的也就是这两种人,闲扯着没当会事。眼看着古峰跟着那人出了楼里,消失了。心下都觉得,不管是跟着谁走了,这古峰铁定不落好!
光头骡早先行一步打开了车门,车直接停在的门厅口上,那古峰看这阵势,再一看那辆很拉风的大子弹头车,这才发现有问题,待要回头跑,却发现刚刚前面走着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的自己身边,一踢腿弯,一伸手卡着脖子,顺势一脚就踹进车里了,车里刚刚的恶汉勒着脖子轻叱着:“你喊!”
喉前顶着三寸长的短匕,声音到了喉间愣生生的咽回去了!
刚刚扮警察的,上了车一拍车门,喊了句:“走……出城,提高车速不要停!”
真真假假,愣是不动声色地把古峰提留下来了,车瞬间起步了……
车里杨伟却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单手一甩,把古峰铐了起来,这才开始细细端详,这二十郎当的样子,留着个平头,小眼嫩面,铐着的手白白净净,下巴上连胡茬都没长全乎。这有点哑然失笑了,整个就一刚成年的娃娃,怪不得王虎子所向无敌呢!谑笑着问:“知道我找你干什么吗?”
“不知道!”那人,摇摇头,一脸茫然,好像刚刚失去了机会,有点后悔。早该发现这俩人不像警察。说不定宿舍里还有得一拼,现在落单了,这完了。
杨伟没说话,一示意光头骡勒着脖子,自己却是伸手,一把扯了那人鼻子上的包着的绷带,肿消了一部分,还没好!就见杨伟严声厉色的凶恶表情捏着那人鼻子,脸凑上去狂喊:“你知道不知道前天晚上干什么了?你捅死人了,你等着枪毙你吧!”
“不……不……不是我!”古峰一下子被吓了一跳!
鼻子疼、心里惊、眼里恐怖,所有感觉冲到脑门前,古峰一下蒙了,矢口否认道。
杨伟叱眼呲牙,尽力装着最凶狠的样子指着古峰狂喊:“就是你!”
“不是我,不是我!”古峰惊得否认。
“就是你!捅了人家一刀,人死了!不是你是谁?”杨伟继续叱道,两人倒仿佛像在车厢里吵架一般。
“不是我,麻杆捅的!”古峰强自辨道,面前这位实在太过凶狠。
“就是你,麻杆说是你!”杨伟再叱。唾沫直溅到了对方脸上,仿佛要吃人一般。
“真的不是我,他胡说!”古峰再辨。
几句话如同连珠炮,根本没有思考的间隙,凶相外露的杨伟瞬间呼了一口气,释然了,放了古峰的鼻子,坐正了,笑着温文尔雅地说:“对了,你是古峰,那麻杆是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