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只是赵宏伟觉得有点诡异而已,料想中的许多事都没有出现,颇有点大失所望的感觉。
这期间偶然见过赵三刀两回,详细的情况他已知道,看着赵三刀腰里鼓鼓囊囊,不用说,这家伙怕是睡着也揣着家伙,心下实在无言,实在是佩服老板的枭雄本色,居然有耐心从十几岁就培养这么一个悍人,而且是一个忠心耿耿的悍人,杀人了埋了尸居然像没事一样照样喝酒吃肉。
这个人有点变态,赵宏伟从赵三刀发红的眼睛里能感觉得到!那双眼睛,似乎不太像人类的眼睛。
黑窑时代,长平的黑色势力要比现在猖獗得很,全市林林总总上百个小窑主差不多等于上百股大小势力,经过多年内耗和公安历年来的打击,真正能留存下来的人不多。赵三刀之所以活到了今天,除了他本人像野兽一样的灵敏嗅觉后,怕是和老板的神通广大不无关系,每次到了严打、打黑、除恶一些关键的时候,老板总能提前得到消息,然后就是把这个祸害,远远地送走或者藏进山里,等老板把一切安排妥当了,这个人,又会重新出现在长平,当然,是很安全地出现在长平,不是销了案底就是有人替他背黑锅了,这恐怕也是赵三刀对老板感恩戴德的原因所在!
谄上压下,双管齐下,这是朱前锦惯用的招数了,在长平斗了三十年,他比谁用得都纯熟!
这一次,好像又隐隐占了上风!一周的走势非常平稳,签约的第二天荆楚化工就如约把六百万定金打到了前锦公司的账上,好歹解决了燃眉之急,国企虽然作态不怎么地,不过这信誉可没得说,好歹总不会像私营煤场一样,周转不动就赖账,还得赵三刀这伙人上门讨债。
车队虽然损失了一部分人,但是常下的车足够日夜不息地向着位于凤城和长平交界的煤炭集运站短途运煤,煤场上堆积如山的煤开始日渐减少,轰轰隆隆的大卡运到集运站,直接装车,一天两列五千吨大列发运,现在,倒有点担心后续的煤跟不上了。
这一仗,赵宏伟知道,老板赢了,虽然有所损失,但并无关大局!
紧张了一周根本未见有什么动作,朱前锦不知道是心血来潮还是有事相商,专程到公司叫着赵宏伟陪同着到铁路站看看。铁路站所在地距二级路尚有17公里,靠近铁路,但位置比较偏,赵宏伟驾着自己的路虎带着老板,后面跟着辆奥迪,一路畅通无阻地进到了发运站,这儿的柏油路尚好,不像拴马村那样磕磕碰碰,偌大的铁路站也是黑色一片,场子上十台装载机正铲着煤往沿线的车斗里装,门帘上已经一片漆黑的场办公室,掀起来,跑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平头男人,一脸忠厚老实相,看着朱前锦下车,迎了上来,恭恭敬敬地喊着:“朱老板,您慢点,我们这儿太邋塌!”
“这是?”朱前锦看着面前这人,倒不认识。
下车的赵宏伟忙介绍:“噢,这是陈董这里聘的场长,刘大刚!”
赵宏伟介绍着,刘大刚憨厚的笑着,人和人不能比,和李林同出来的,而李林已经是豪车大房子,自己仍然龟缩在这里当个看场的。
“好好,你别忙活,我就随便看看!”朱前锦很有亲和力地笑笑,和刘大刚握握手。刘大刚自报家门般地说着:“朱老板,您放心,您们场子定的十万吨煤,大后天,就全部发完了,下个月铁路计划一批,再有货我马上安排,一定不会误了您的事。”
刘大刚同时保持和农民的纯朴的军人的干练,不过是被生活折磨得有点早衰,鬓上早早染了一层霜。作为下层人,见了这些拥资千万甚至更多的老板,除表示自己的忠厚老实之外没有其他,否则这些人动动指头,最起码都能砸了自己的饭碗!
“那我得多谢谢你了啊!哈哈……我发现陈大拿别的好处没有,就会用人,哈哈……噢,小马,过来过来,你陪着刘场长,我和宏伟到场上随便看看。”朱前锦很满意地拍着刘大刚的肩膀,后面车上保镖上来了,示意着刘大刚跟着来,刘大刚正诧异间,却被保镖带着到了车前,保镖打开车后盖,却是两箱汾酒,正要推拒间,那保镖笑着,我们老板送你的,你要是不要,他可得亲自给你搬场部。
哟哟,这怎么敢?刘大刚有点尴尬,那保镖却是不容分说地搬一箱放他怀里,自己抱着一箱,示意着刘大刚,走吧!客气什么?……刘大刚抬眼看看场子上踱步的朱前锦,倒觉得这人豪爽之至!颇有感激,好像这个人和印象中的某个人相似。
发运站上,赵宏伟回头看了一眼,笑着说:“朱委员,您考虑真周到啊,连这小场长也没忘记,这事我倒有点忽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