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们俩怎么不笑嗳!”杨伟笑完了,这才发现俩人都没笑,这才傻里傻气地问了句。
“很可笑吗?”林涵静笑意十足脸上,反问了句,说着就提醒道:“杨伟,这办法逞一时可以,未必呆得久,我们回来的时候已经看到警车了,我想他们通过高速路,很快可以把车疏导开。”
“不可能!”杨伟摇摇头。
“为什么?你这么肯定。”
“嗯,这样说吧,堵车的中心点是个关口,涉及到若干个部门,收费的煤运公司,这是第一家,不可能放过上千辆拉煤车,一车平均五千块钱的费用,他们不会坐视这个钱流失;第二,高速公路管理处直属省里,不可能不收钱把这些重型车放上路,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市里管不着他们;第三,过了煤管站二十公里就出省,交警三大队管不着那地儿;第四,关键是第四,这帮子黑车,根本没有准备那么多钱来补交一车煤漏的费用和税,就退一万步,40吨的大卡上高速路得交多少钱,你就让他们上,他们也不敢上,一补交费用、再交高速路的过路费,这趟煤赔死他们,还不如直接把煤倒山上回家呢。就正常运营交了费用拉煤车,也不可能上高速路,那钱他们根本交不起,一交全赔。要不他们疯了,放着那好的路不走,走这破路。”杨伟分析的头头是道,周毓惠心下雪亮,这货色怕是已经早就考虑到卖鸡蛋这馊主意了。
“那也未必吧,事急从权,他们可以协商解决,通融一下把车全部从高速路疏导。”林涵静强自辨了句。
“哈……林姐,你在北京坐京观天,你觉得这官僚机构运作效率能有多高?有时候,下面这山高皇帝远,可比上头官僚多了,我估计除了交警三中队,其他单位压根就不知道这里堵车了。就交警队那十几个交警,您觉得他们能办得了这么大的事?……涉及省里、市里、跨省几个部门,这皮可得扯俩天了。”杨伟笑着。
“杨伟,还有件事,要是省外的交警从后向前疏导呢。”周毓惠凑上来。
“噢,你忘了,章老三哪儿人?”
“河南的呀!”
“他们昨天晚上和咱们同时动的手,我估计那边回程的车也被切成几截了,够交警喝一壶的了。”杨伟坏笑着说道:“我刚才还打电话,章老三这货呀,在我这儿问计之后,他侄儿带了一百多号人现在也在卖东西呢,估计比装修还挣钱呢!”
杨伟得意洋洋地开着车,得意洋洋地说了出来,估计他不说,根本没人看得出来这里面的深意。
沉默了一会儿,林涵静先开口了:“杨伟,我觉得你就为了点煤,这么整这些司机,我回来的路上看着一个个冻得不轻,都开始生火了,好容易天亮,还得被你宰……我总觉得这事有点过了啊。效果未见得多大,但打击面太大了。”
“错!难道你们还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杨伟突然正色问道。
林涵静看看周毓惠,俩人俱是不解。周毓惠接了句:“什么意思?”
“长平一线出产计划外黑煤最多,入冬每家的存煤差不多都把货场屯满了,而且煤矿还在源源不断地往煤场上运,出不了货光进货,一天平均进货就有上万吨,光赵三刀控制的三家煤场里,出货量一天就要有三千到四千吨,路不通、车不回来、又是不断地吃货,用不了两周就吃干净他们手上的现金,现金断了是什么滋味不用我告诉你们吧!?……等他们自乱阵脚之后,凸显出各自之间矛盾来,那时候就好渔利了。咱们想怎么折腾他就怎么折腾他,这才是终级目标,不过真让这个庞大的机器出故障停止运转,还需要办很多的事。今天这一下,是最见效的一种,咱们无权无势,这是最直接的办法了。这比往他们后院放个炸药包还厉害……他们不是日进斗金吗?我让他们日赔斗金!”杨伟说道。
听着俩人沉默了,能卖鸡蛋想到这么远,好像俩人还没杨伟这本事。杨伟还怕两位高学历的人听不懂似地,加了句:“我记得文青给我讲过一个连锁反应的故事,那个国家来着,说的是:因为少了一个马蹄钉从而失掉了那个马蹄铁、因为掉了那个马蹄铁从而失去了那匹马、因为失去了那匹马从而失去了那个骑兵、因为缺少了那个骑兵,从而输掉了那场战役、因为输了那场战役从而失去了整个国家……其实这个涉黑的生意,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你能推倒关键的一个,所有的都要出问题,这个谁也挡不住!”
杨伟这次可是正色说着,说了一堆让两位女士不得不信服的理由,这胡弄瞎弄的背后,看来玄机还真不浅。周毓惠和林涵静听得杨伟解释到了最后,心里留下的只剩俩个字了:叹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