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的所料不差的话,长平的黑车队现在经凤城已经通行无阻,光头骡手里钱的来源,主要是原大炮收罗的一些散户司机,大炮手下原来培养的混混和有案底已经外放的,现在应该已经回到了光头骡的手里,光头骡应该是急于扩充自己的实力,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凤城收黑钱的中间人,我想应该已经被光头骡收拾得差不多了吧。轮子,这些消息,你探到了吗?”杨伟再问。
“基本和你猜得一样,现在中间人都知道光头骡手黑,收的钱都给光头骡留一部分打点。大哥,炮哥原来手底的十几个弟兄,挺够意思的,这话要告诉他们,我想他们肯定和咱们一条心,要不我……”轮子神情有点激愤地说道,八成看是想策反。
“不用了……活路留着他们不走,回来寻死路,随他们去吧!”杨伟轻呷着水,淡淡地说了句:“这些人身上的案底就够光头骡喝一壶得了,他愿意揣了个雷子自己藏着,我还巴不得呢。”
杨伟很恬静地笑着,或许这样的话,正好解决了一个块心病。
周毓惠和轮子互相看了一眼,如果光头骡和某家是内应的话,那么,自己整个生意和人都暴露着丝毫无觉,这才是最危险的。偏偏自己根本一无所知。轮子想想天天和这两个人在一起混,如果真如大哥所说,那才叫与狼共舞呢。
周毓惠看杨伟半晌没开口,征询地问了句:“杨伟,你发现了什么?为什么我给我们串起来讲一遍,现在感觉还是有点支离破碎。”
杨伟道:“我什么都没发现,都是猜的!”
“那,你猜到了什么?”周毓惠不介意是事实还是猜测。
杨伟眼神里有点空洞,仿佛是仔细回忆每一件事,随意翻翻手里那个笔记本,每一页都密密码码地写着记录,就听他说道:“从回凤城到现在,一个多月了,我模模糊糊把这件事前前后后连到一起,可以做这样一个假设,比如我是幕后凶手,我已经有能力控制一大部分煤源、也有势力控制黑车运营,但我和王大炮斗几次,都没有打通向南的通道,然后,我就想,我得一了百了,我得毕其功于一役,毕竟这桩无本万利的生意一年可以为我带来数千万的收入,我扔不下!
于是,我就设计了一个杀人夺财的局:我首先培养一个或几个内应,在大炮身边,然后找来了杀手,里应外合制造了一起车祸,很成功,唯一的意外是当天有目击者,你和景瑞霞,而且两死一重伤,引起了警方的重视。不过这个无所谓,对大的计划无伤大雅,我相信就现在把开车撞人的凶手抓回来,也说不清什么,也许就是接收了几十万的钱,连出钱的是谁都不知道……
杀了人,这是个开头,第二步是在杀人之前,已经对煤场做好了铺垫,用一份合同套住了煤场,并套走了300多万的流动资金,等到人一死,再煽动闹事,制造恐怖气氛,把煤场逼得内外交困,逼着经营业主转让……其实现在你就不转让也无所谓,论重要性,王大炮排第一、煤场排第二,如果没有王大炮,煤场的重要性也就几乎丧失殆尽了……他们向凤城以南出省已经通行无阻,有了煤场只不过利于他们更大的扩张生意,这样说的话,他们也许是想拖着、耗着,直到你经营不下去低价出售,而且他们可能托一个不相干的人来买,用的钱,就是煤场的预付款……最终这个计划是,我,用你们的钱、用你们人,回过头来打你们自己,既解除了心腹大患,又收回了生意,一举数得。”
杨伟侃侃而谈,看样这想法在脑子里过了不止一遍两遍。一环套一环,无懈可击。杨伟一直觉得模模糊糊要抓住凶手了,但这感觉经常一闪而逝,不知所踪。
“这些,能证明凶手是谁吗?”周毓惠听得怵然心惊,讪讪地问了句。
“什么也证明不了,就即使我现在明知道凶手是谁,就警察也知道凶手是谁,同样是毫无办法,在这一件事,除了直接杀人者,没有人违法,就违法了,也没有任何证据。就像收黑钱一样,钱货两清,没有当场抓住,谁也无证无据。”杨伟有点黯然地说道。
“哥,我觉得没有这么复杂吧?”轮子讪讪问了句。摸着后脑勺。
“呵……”杨伟笑了笑,很灿烂地笑了笑说道:“哎,我们兄弟几个,说到底心机都不深,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呀!……我回凤城第三天,在上缴大炮留下的枪支炸药的时候,恰恰被省厅缉毒处的堵了个正着,我回来不过三天,知道我在凤城的就可数的几个人,要说凤城的公安局堵我了,那没话说,难道省公安厅的,就这么巧……要不,还是专程来凤城找嫌疑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