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杨伟,却是微笑着,没有接着说。周毓惠的歉意更甚了几分,喃喃地说了句:“对不起……要不,我们去找罗光雨和陆超?他们手下的小兄弟不少。”
“呵……你做得对,你不遣散我也要遣散的,这么大事,难保里面没有一个两个有贰心的人,光头骡和陆超俩人也不能用、章老三这类有家有口的,也不能用,这件事用人,只能用局外人,凡以前和大炮上路收黑钱的人,一概不能用。”杨伟沉声说道。
“那咱们才几个人,是不是有点势单力薄了?”周毓惠道。
“呵……谁说咱们才几个人,明天我给你一支部队。让你的煤场三天恢复经营,我让他们谁也不敢再来煤场找事。”杨伟笑着,有几分得意。
“部队!?”
“你忘了我的身份了!?”
“啊!?民兵!?”
周毓惠又惊又奇又好笑,杨伟从来都能给人带来意外的惊喜。现在一下子想起牧场上曾经见到过那一脸憨样的棒小伙,那一个个身子骨,可比凤城这些二流子混混们强得不止一倍,而且杨伟这独立连连长的名声,看来也不是虚名。
“呵……对,民兵,不过这可不是混吃混喝民兵,这两年跟着我开山炸石、护林防火、上山采货、下地干活,个个体能不比当兵的差,要论打架干活,一个顶仨,都是我心连心的本家兄弟,我放到你的煤场,我看谁敢动你。”杨伟笑着说道。这事已经考虑良久了看来。
“不会出什么事吧?”周毓惠有点担心地说了句。看着杨伟一脸得意之色,乡下的事周毓惠知道点,牧场的民兵,一多半姓杨,好多还是杨伟的本家,在农村这种大姓大户,一打架一械斗就是一村人上,现在一拉到凤城,不用说也知道要发生什么事,何况又是杨伟训练出来的民兵。
“不会,这次不是攻,是守……如果势力相当,别人也许敢挑恤,势力悬殊的时候,反而更安全。先把这儿做成一个大本营,大家绑在一起才会有安全感……明儿一早跟我去接人,我任命你当指导员啊!”杨伟说着,说了句笑话。
“切……我才不稀罕……”周毓惠看着杨伟,虽然知道这是笑话,可还是莫名地感觉着有一丝温暖袭来……
好像天大的难事在杨伟的嘴里都不算难,有说有笑地说了两三个小时,杨伟才起身告辞,周毓惠送到门口,杨伟回头还怜惜地摸着那只受伤地手,安慰了几句。
送走了杨伟,周毓惠有点莫名地高兴,刚关上门景瑞霞看样已经等不及了,在卧室门口站着,有点不以为然地说道:“惠姐,说了半天说什么呢?这都三个小时了,我还以为你留他在这儿住呢。”
“切,谁像你,思想不健康。”周毓惠白了景瑞霞一眼,进了自己的房间。
“惠姐,看你胸有成行了啊!别光见了男人走不动路了,那事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有他在,还用我操心吗?”
“得,又被灌迷魂汤了!”
“哼……我愿意!”
“嗨,别忙乎了,我铺好床了啊!”
“你自己睡吧,我一个人睡。”周毓惠很奇怪地,心情颇好,直接把景瑞霞关在门外了。
“哼,见色忘友!……”景瑞霞一下受了冷落般地哼了哼。
第07章 纵有天裂试手补
惠扬煤场,偌大的场地上,依然是一个黑色的世界……
地是黑的、墙是黑的、煤是黑的,三辆小型的装载机,也是黑的,厚厚的一层煤灰,已经看不到原来的漆色;沫煤、大炭、颗粒分成了几个大堆,场上的存货足有一万多吨,放在一角的袋装香炭已经是七零八落被村民搬走了不少。煤场常见了喷淋头,钢头都被卸了;离门口不远的磅房,窗上已经没了玻璃,屋子里乱七八糟像经历了一场洗劫,连桌子也破了个大窟隆,如果存货不是煤而是其他东西的话,杨伟相信,现在应该已经是一个空场了!虽然不空,和空场差不多,场子上看门的都跑完了,锁着的铁大门早被撬了。甚至大白天就附近的村民来拉煤。
煤场与二级路相连接的地方,不过几十米,这条唯系着省际的煤炭运输路线已经有点残破了,但残破了依然有大批量的拉煤车在走,高速公路高额的收费不是这些拉煤负担得起的,何况那一辆都超载,基本都上不了高速路。从这里向南四十公里就是全省的最后一个出省站,向北70公里沿线,全部是长平煤站、向东是阳明县、泽州县,亏得周毓惠的眼光能找到这么一块风水宝地,两年前花了不足三十万的价格圈了30亩,建成这个煤场,煤场以外,是被煤灰染得有点变色的庄稼地,刚刚收过地里高地不平的玉米茬也是一片黑色,距煤场不足四公里就是金村的所在地,从煤场就可以看到村级道路的路口竖着的一个大碑楼,上面是金村村三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