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收了多少钱?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可连自行车都买不起。”杨伟说道。
“嗯,这个我算过,谈季的时候每天也有接近一万的收入,旺季的时候,每天能收两三万……刚开始小一点,后来名气大了,很多黑煤是通过煤场中转的,就多了……两年我算着,他收了有差不多八九百万,要顶着一个小型煤场的收入了。”周毓惠说道。
“啊!这么多……”杨伟惊得大眼瞪小眼。
“其实全市每年流失的煤源占总量的差不多要到四分之一,煤老板并不是最好的生意,有的人发财了,可有的一遇到矿难赔得倾家荡产,最好的生意就是这种中间人和煤场的生意,稳赚不赔!”周毓惠解释了句,看着杨伟的惊讶,心里多少还是有几分得意的。
“那这些黑钱呢?他藏那了?”
“不知道。”
“伤了多少人?”
“嗯,我们开饭店的时候,伤了两家饭店的经营业主,听说是腿被打坏了……煤销中间人的生意里面明争暗头不少,和周边煤场弄过四五次,伤过七个人,都是重伤,最重的一个手被砍断了……和长平的黑车队打过两次群架,听说也伤了不少人,这两年光给他花钱摆平这些烂事就有差不多一百万了。不过都他掏的钱。”周毓惠讪讪说着。
“呸……”杨伟听着,重重地唾了一口,狠色外露骂了句:“这王八蛋,怨不得警察一提起他就恨不得毙了他,死有余辜呀……唉……我说这事,怎么能这么办呢?你们这么一干,四处树敌,煤场、黑车队、中间这帮收黑钱的,都有可能对他下黑手……唉……”
无奈,很无奈的感觉,自己的兄弟,在别人眼里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混蛋,抛开这份兄弟间的感情,他确实是个混蛋。
“对不起……”周毓惠脸色期期艾艾地说了句。
“人都死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钱这东西呀,害人害得是最直接,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不过他千死万死,那怕是死到警察手里,也不该是这么死法。”杨伟说了句,说得话和心情一样矛盾,不齿兄弟的所作所为的同时,更悲忿的是兄弟不该这么着被人杀了。
“对不起……我一直认为,我是在合法经营着,也舍不得这么个好生意,我……”周毓惠不敢正视杨伟的目光。
“不用说了……给我说说第二个问题,谁一直想买这个煤场?”
“好几家,主是长平的,鸿鑫、鸿发、申达、路路通,今天今天还有人打电话,我没理会。”
“有这几家的背景吗?”
“没有,不过这个很好查。”
“好……这个随后查,第三个问题,你们那天去送上海客商的时候,谁都知道?”杨伟问道。
周毓惠心下了一惊,诧异地说道:“你……你是怀疑,有内部人捣鬼?这不可能吧?”
“呵……什么都有可能!”杨伟点点头,说道:“这个事不要扩散……我今天看了伍元出来,把你们的出行路线细细走了一遍,从高速路口到金水桥,有三点七公里,三个茬口,这段路上可以拦截,但都不理想,过了金水桥到煤场,大部就是两边都是麦田的路,二点二公里,也没有合适的地方,视野太过于开阔了……选在金水桥上撞车是唯一的地点……如果这样话,问题就出来了,王大炮是个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干嘛的人,他的出行不会这么有目的性,一般情况下,上午这个时间对他来说是半夜,他怎么会想到去煤场呢?而且恰恰可以反证的,这杀手又恰恰在必经之路的桥上等,路上叉路这么多,为什么不到口子上等呢?如果万全之策,应该是在第一个路口拦截,但不一定能把人撞死,撞完之后也不好逃跑……”杨伟说了一堆连自己也疑惑的话。
“噢,我想起来了,他说把煤场的路面整了一下,防尘网也安装了,邀我去看看……”
“除了女人和钱,其他东西他估计兴趣不大,这种客气话他不会说……谁教他的呢?防尘网谁安排的?”杨伟问道,疑问越来越大。
“噢,是章老三一个亲戚揽的活。”
“章老三!?”
“嗯,是他来跟我说的,价格还算公道……杨伟,你要干什么,我越听越糊涂。”
杨伟想了想,说道:“很简单,假设是个巧合的话,你看需要多少巧合:杀手,不知道有几个人,但前一天夜里,就偷两辆重卡,做案的,就直接在桥上等,根据刑警队的资料,在距桥不远的地方,那辆车已经停了几个小时,他根本就是守株待兔;
王大炮,上午从来不起床,这天偏偏要送上海客商,还非起床不可;上午王大炮从来不到煤场,这天不知道什么原因,噢,就说你那个原因,他还非得去煤场;然后就‘膨’被撞了……你想想这需要多少巧合。就假设这些巧合成立,就是仇杀,可后来的事呢?为什么煤场会被抢?仇已经报了,难道还要找事不成?……还有,这都多长时候了,你们给煤矿预付的300万煤款,没音了;俩个签了合同的上海客商,开始推诿不给煤场打预付款了,难道他们也知道王大炮出事了?我怎么看着这件事,像个藤缠麻绕的杂草笼子,一点头绪都没有……对,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们一早去送那客商,谁都知道?”杨伟自言自语说了半天,看来一天都在忙乎这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