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此刻,朝中两位老臣却是神色不动,跪到近乎于伏地,却无半点不耐。
嗒。嗒。嗒。
指尖轻叩扶手之声缓慢响起,宛若钝剑,一下下地扎得人心里发疼发颤。
最终还是祝阁老按捺不住,当先叩头,谈起黄河沿岸的水利问题。
他侃侃而谈,苍老的声音在殿中回响。但,直到最后一个尾音飘然而逝,都未得到君王的半点回音。
祝阁老一向挺直的身子微不可见地抖了下,往下弓得更弯了些,悄悄抬起手来,将额上的汗珠轻轻拭去。
郑天安却显然镇静得多。
他虽也比以往恭敬了些,开口之时却是不卑不亢:“如今已经入春。若不即刻处理黄河问题,待到夏日,汛期已至,再要防范已然晚……”
“帝师长子现今何处?”
冷冽的问话,挟带着帝王威势,忽然而至。
郑天安的话猛然一顿,尔后回道:“已回老家去了。”
指尖叩击扶手之声蓦地停住。
年轻的帝王淡淡地勾了勾唇,“哦?”
“确实如此。”不待霍云霭继续发问,郑天安已然主动说道:“前两日回去的。眼看着不久就要到清明,臣无法回去祭祖,便让犬子代为归家。”
虽然脊背弯起的弧度略大,但他神色坦然,语气不卑不亢,听上去竟是和往日并无太大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