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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打在屋瓦屋檐上,哗哗作响。

行云没有再说话,飞天也沈默着。

两个人在大雨倾盆的黑暗中紧紧相拥。可是除了刚才那两名短短的话,又没有别的言语。

大风吹得窗扇格格作响。

过了良久,行云轻轻吁气:“爲何不说?”

飞天怔忡着,没有回答。

行云的下颔放在他的肩膀上,声音低哑:“我若是想不起,你就打算着让过去只是过去?”

仍然是雨声填满了两人之间的沈默。

行云恨恨不已的在他肩上咬了一口:“你有多少机会可以告诉我,竟然一个字都不提!”

飞天痛得一颤,仍然没有出声。

行云掬起他一缕头发,半湿的头发上竟然闻到海水的气息。

唇细细的,轻吻那银白的发。

想到听说过的,隐晦不全的传说。

飞天就是那一夜白发,跳了堕天湖的人……

心慌而锐痛,紧紧抱着怀中人。

来不及看清,来不及握紧。

在此时,明了他早生华发的爱情,灰飞烟灭的思念。

雨声依旧。

行云有些乏力的靠着他,无声的,把那此纷乱的回忆,一一梳理。

很久以来的疑问,终于有了答案。

爲什麽他没有幼年童年或是少年记忆,似乎一生下来就是这样子,没有家世,没有过往。

但是身边的人总有合理的说辞,而且,生活是那样的美好,尊贵的地位,亲切热情的友人,亦父亦兄亦师的辉月……占据了大部分的时间。

有的时候也会有疑问,午夜梦回时的空茫,也不止一次的让他惆怅。

但那些总是极短暂的。

光彩四射的生活,没空留给那丝丝的淡愁。

但是现在那个空洞突然的被填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