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十七郎淡淡地道:“逍遥游。”
谢葭不由有些心疼,白丰还说兄长与平日没什么不同,正常的兄长哪会在这个时候默写《逍遥游》?无非是借《逍遥游》静心罢了。施瑶坠崖,她听到消息时,惊讶的同时也觉悲伤,至今想起心中仍会觉得遗憾痛心,可是她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兄长竟用情至深。
她忍住泛酸的鼻子,说道:“兄长,阿娘昨日来信了。”
狼毫仍旧在纸上挥墨,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谢葭继续道:“阿娘让兄长洛丰一趟。”
狼毫一顿,谢十七郎终于停笔,道:“洛丰?为何去洛丰?爹娘如今在何处?”
谢葭说道:“尚在海外,兄长可记得阿娘年轻时曾在洛丰的崔家待过一段时日?对母亲颇为照顾的三姑母病重,已然时日无多,阿娘赶不回来见三姑母一面,让兄长与我前去尽孝。”爹娘远在海外,问起施瑶的事情,谢葭不愿提及,心想着也许阿瑶真的命大,至今还未寻着尸首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本来让去洛丰尽孝的人只有她一个,可兄长如此也不是办法,兴许出去散散心便好了,所以她才临时这么说。兄长向来不会违背母亲的意思,如此一来即便不想离开墨城,兄长也定然会启程前往洛丰。
等到了洛丰后,她再缠着兄长在洛丰游玩一番,有春日的美景,伤心之事也会暂时忘记。
果不其然,谢十七郎道:“明日你与我一道出发。”
六日后,施瑶到达洛丰。
这是施瑶头一回来洛丰,比起燕阳的繁华自然算不了什么。不过于从未来过洛丰的凝初和阿净两人而言,却是大开了眼界。刘叔跑过几趟洛丰,自然不会大惊小怪。阿净说道:“好繁华的城市,樊城就像是……洛丰的一个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