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峥摇了摇头,撑着身子就要坐起来。
已经躺了好几日,这叫他很不舒服,当年征战沙场时什么苦没吃过?大漠飞沙没有打到他,倒是在江南细雨面前折了腰。
一双手及时的拦住了他,文素坐在床沿好言宽慰:“王爷,水土不服都这样,歇歇就好了,您别强撑,磨刀不误砍柴工嘛。”
这话说的也对。萧峥叹了口气,干脆又躺了回去,疲倦窜了上来,再也不去想那些烦人的奏折了。
他闭着眼睛侧身躺着,明明是背对着文素,却还不忘嘱咐一句:“文卿,你留在这儿。”
文素盯着他的背影微微怔忪,一向强大自持的摄政王此时忽然褪去了以往的骄傲,竟有些寂寥。
想必病中的人都有些孤独吧,她回想自己以前生病的经历,善心大发的决定好好照料摄政王……
再次醒来时已经入夜,窗户开着,有风透入,凉快不少。
萧峥翻转过身子,一抬眼,微微一愣,文素撑着额头侧靠在床头,已经睡了过去。
她竟真的在这里待了这么久。
桌上的蜡烛已经燃了一半,随着吹进来的风轻轻摇晃,光影在她脸上跳跃,明明灭灭,将她长长的眼睫在眼下投下一层隐隐,徒增许多安详。
萧峥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她时的场景,阳光照入湖心亭,也是这般从她垂着的眼上投下一片暗影,如诗如画。
原来他都记得很清楚。
这感觉十分新奇,看别人都还是一样的,只有她,好像什么事情都能引起自己的一番回忆,每个画面都叫他觉得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