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七十古来稀,到了那一刻,才知道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楚。
琦,珍奇,美玉。
他的儿子,风华绝艳到他所知的任何一个人的儿子,他的旁支,子女众多,只有他,一脉单传这一枚。何止是捧在手心,他敢拍着心口说一句,从小到大,程琦没有受过一分委屈,吃过一次亏。但这一次,竟然差点回不来……
医生一再说,这件事真是运气,要不是自己儿子一向体能过人,搁在一般人,这事情绝无生还可能。
那可是……活埋!
这种血海深仇,他如何能够不恼。
一念至此,视线却停住,凝在对床的紫檀木书案上,那里摆着几样东西,染着血的绳子,蒙人的黑布,劣质但结实的材质,还有旁边一张破旧皱皱巴巴的20块钱,甚至儿子换下带血的衣裳,扣子上还缠着女孩的长头发……
昭示着那天的惨况。
这些如一把把尖刀,锐利的刺目。提刀想和人拼命的冲劲就来,年少上战场杀敌的血腥气融在血脉中,真是杀人偿命都不得解脱的痛苦。
自己的宝贝,能一命换一命的儿子,竟然要经历那样可怕的事情,被埋在土里,该是多么惊惧无依,纵然程琦一向心思深沉,万事于心。可对上一群拿ak47的……那些丧心病狂的。
他闭眼,强压着自己的情绪,缓了口气说:“那天……虽然体能过人是一个原因,可是毕竟也是侥幸,有人正好在旁,出手相救。”除了体能,更有“及时”这个因素。
换个物种,把大象埋在那里,时间久了也得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