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一口气:“我也是不想节外生枝。”
菡玉道:“相爷太抬举下官了,就凭下官的能耐,也只够被相爷蒙在鼓里耍得团团转而已,哪能生什么枝节。”
他低声道:“我不是故意要骗你。昨夜宋昱来报,就是我先前的计划失败了,我也没有其它选择。”
她想起他昨夜说的话,若是前策失败便启用西行之计,还诱她允诺不再插手。仔细推敲,竟没有一处假话,只不过她以为他的前策尚在进行中,还有一半成功的希望,其实已经结束了。她错在太过信任他,连他的计划是什么都没问就自己送进圈套里。“相爷没有骗我,是我疏率不查,被钻了空子。”
“玉儿……”
她不客气地打断他:“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低头一拜,“相爷若没有其它吩咐,下官就先告退了。”
他拉住她:“你要去哪里?”
她轻轻挣开:“相爷放心,下官既然承诺不再置喙相爷所作所为,就一定不会再管——我也管不了。下官现在能做的只是尽力协助哥舒将军,若能不败,则万事皆安。这样相爷总不会觉得下官是在阻挠相爷大计罢?”
他凝视着她,幽幽道:“这个时候你还要走,你知不知道这一走,有可能就再也见不着我了?你不顾我的死活了?”
“相爷只顾着自己身家,前方潼关十余万将士的死活,相爷顾过么?相爷行事狠决果断,设计又步步是局,如此手段谁人能敌?”她抬起头,倔强地看着前方,眼里隐有泪光闪动,“菡玉知道的也都告诉相爷了,该说的都说了,如果这样还不能再见相爷,那也是命该如此,缘分已尽,强求不得。”
三七?玉溃
菡玉协助魏方进转运被服粮草,车马辎重,途中又经过华阴郡中转,初六方抵达潼关。这时哥舒翰已领兵出潼关两日,正缓慢向东接近陕郡。陕郡有叛军将领崔乾祐驻扎,先前故意示以羸兵,哥舒翰不清楚他底细,不敢妄动,两日也只行进了不到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