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叶柄拈在手里,轻轻捻了捻。
朕顺着他的动作发现,皇叔的手居然也挺好看的。
骨节分明,手指修长,遒劲有力。
朕记得早上握住皇叔的手时,还摸到他虎口和掌心有练剑磨出的老茧。
皇叔简直浑身360度无死角戳爆朕的少女心。
连他手里的枯树叶子都像一朵怒放的花。
皇叔跨上一级台阶与朕并立。
朕就得仰头才能与他对视了。
皇叔手里拈着花……哦不,枯树叶子。
皇叔说:“陛下似乎与从前不大一样了。”
朕心里咯噔一下。
朕李代桃僵了三个多月。
朕的母亲没看出来。
朕的枕边人没看出来。
朕的好基……忠心臣子也没看出来。
贴身照顾朕起居的太监宫女们统统都没看出来。
难道多年未见的皇叔竟能一下就看出来么?
朕仔细回忆了一下。
朕对皇叔的记忆实在太模糊了。
但他十三年前就去了西北,朕最晚见他也就是十岁。
朕要是和十岁的时候很像那才是见鬼了。
这么一想朕稍稍心安,反问:“哦,皇叔觉得朕哪里不一样?”
御花园里树影憧憧,只有远远的亭阁檐角挑起几盏宫灯照亮。
今夜的月色也晦暗不明。
皇叔俯身凑近盯着朕,语声低沉:“好像……变文静了许多。”
皇叔此刻的脸距离朕大约只有十公分。
按照声波强度也与距离平方成反比的规律,皇叔此刻的低音炮对朕造成的冲击力是早上的……多少倍来着?
朕已然无法思考了。
因为皇叔说话的时候,热气擦过朕腮边,一直吹到朕的耳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