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恺艳夜单独去了今春的围猎,这几十日他难得一个人轻松自在,因此他看起来较平时放松许多。
不过现在他回来了,情绪自是紧绷些苦笑了下,这些虽然不必让母亲知道,但也不必刻意隐瞒。
“呃……艳夜回来了。”
“是吗?那你不快到他身边去?”她慌张起来,急忙催促着他。
名义上虽身为恺艳夜的异母兄弟,但恺皓旭其实是他的随侍;恺虹也明白在丈夫死后,自己的儿子之所以还能顶着“恺”皓旭的身份在此过着料想之外的好生活,便是以此种丧失尊严的条件换来的。
“他答应我在你退烧前陪着你。”
但恺艳夜限他戌时之前回主屋,他不说是不想让她担心。
将沾湿的布巾拧干,他轻轻擦拭着因风寒而无法碰水、只能擦澡的母亲;熟练的动作是因他不放心将这事交付他人,一直坚持亲自动手养成的。
凝视儿子尽管多方遮掩却仍憔悴的脸色,她心疼不已。
“如果不是我,你不必在此受制于人。早在你爹去世时,你便可以离开这夺去你自由的地方……”
“娘!”替她绑上衣缨,他阻止她的自责,“都什么时候了,别再说这话了。
你还是留心自己的身体,早些退烧要紧。“
她比任何人都明白,旭儿之所以对艳夜母子忍气吞声,是因为她的身子禁不起迁徙的折腾,不得不留在府中养病。
为了她,他咬紧牙关,忍受所有加诸在身上的屈辱与痛苦。
她的身子要是同常人般健康,早在恺风去世后就带着恺皓旭离开这里,不会再待在这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