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相约是在一座亭旁,周围笼着一片水池。
我偷眼见四下没人便抬步进去了。
风一过,有了些沉醉的感觉,余光微微掠过,便是看到了那个倚着树,于草茵上闭目养神的人。
下意识并不想惊动他,我轻足款款,至了近旁才理了理地面盈盈地坐到了他的身边。凝眸看去,那张脸微微有些苍白,但除此之外已然无从探究出些其他的什么了,我的眉尖不由地颦起,自是不信他的伤已当真无碍了。
刘品笙的眉触了下,仿佛惊起几片草动,睁眼时本有些许迷朦的神色在对上我的视线后一下子明晰了过来。
“宜贵人。”他的声音有些干涩,倒也未失原本清冷的气息。
我伸手巧然地取下了落在他头上的残损落叶,放在掌心无聊地把玩,假似不经心道:“刘大人,昨儿个你没出什么事吧?”
“没什么大碍,劳烦贵人挂心了。”
我抬头看他,眼微微地眯作细缝,声色莫名地冷冽了起来:“似乎刘大人从不曾有过所谓的‘大碍’吧?”
这个人,即使受再重的伤,怕也不会向别人吐露分毫。也不知他究竟是心慈还是无情,一面不希望让他人多加担心他的事,一方面又从不曾想过,他越是不屑于露出真实的感受,却越是让人心疼。
心疼?这个词闪过脑海时仿佛全身震了下,凝视于他,嘴角不由地微有涩意。
那么长时间的相处,那样一番同生共死的经历,这个人,现在究竟是在我心中占据了怎样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