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清醒。”孟陈莲笑道,“阿玄不听我的么。”
醉鬼都会说自己没喝醉。
沐玄不再多言,该提醒的他都提醒过了。
等孟陈莲清醒,也怪不了他,沐玄只是服从命令。
沐玄直接将丹药塞到孟陈莲嘴里。
动作粗暴,孟陈莲反而笑意加深,用唇瓣含住沐玄的指尖。
沐玄缩手,“少宗主做什么。”
“味道果然如我想象的那般甜美。”孟陈莲道,“我很喜欢。”
“可我不喜欢。”沐玄将剩下的药瓶塞到他怀里,“剩下的药,少宗主自己来吧。”
“阿玄当了数百年影卫,应该学过怎样回应主人的喜爱。”孟陈莲对待情人温柔迁就,中了沐玄的魅术却变得颇为强势,说一不二,“你不该这样回答,而是该说喜欢。”
沐玄道:“我修为全失,凡人的身体会积攒浊气,少宗主不觉得脏么。”
“我没有洁癖。”孟陈莲朝沐玄靠近,像要捕获猎物的斑斓蛇类,“如果阿玄不信,我可以证明。”
孟陈莲的吐息都快洒在沐玄脸上,他情人众多,但从未有过深入的亲密,平素也是温润公子的做派,如今全身都像染上欲色,沐玄敬谢不敏,抬手挡住脸,“可是我觉得不干净。”
“少皇虽是黑龙,但从不近美色,而少宗主口口声声说身边环绕的都是知己,就算没有亲吻,也会握他们的手,拥抱他们。”
“因为少宗主将我救出绝境,我心怀感激,愿为少宗主效犬马之劳,也生出过妄念,可我仔细想后还是觉得,我爱慕的是少皇。”
孟陈莲停在沐玄脸前。沐玄第一次看见,他面上的笑意彻底消弭。
孟陈莲轻声细语:“你这样说,那我非要将你染脏不可。”
白衣青年压住沐玄,用手指沾了唇瓣的血,擦到沐玄脸上。
指腹经过沐玄脸上的疤,孟陈莲爱怜道:“等回宗,我就为你去掉。”
沐玄心想,等你发现自己中了废人的小儿科魅术,还不知会是什么反应。
孟陈莲能与封蚀成为好友,两人本质都有些相通的傲慢,只是体现在不同方面。
他抬手推孟陈莲的胸膛,孟陈莲纹丝不动,进一步握住沐玄的手腕,俯下身。
“我是抱过不少人,但从未亲吻过旁人。”孟陈莲笑道,“第一次亲吻就给阿玄,可好。”
沐玄扭开头,“我是毁容的废人,少宗主真要将宝贵的初吻浪费在我身上吗,不如再考虑一下。”
“我那么脏,初吻哪里会宝贵。”孟陈莲轻轻笑出了声音,“我已经考虑好了。”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柏家兄弟的声音。
“我似乎听见了少宗主与玄十一的动静。”柏思荻道,“就在这边。”
两人走到洞穴外,就看见孟陈莲压着毁容的青年,像要强迫人的样子。
柏思荻呆住。
他见过有的情敌勾引孟陈莲,渴望进一步的发展,但人都坐到了腿上,孟陈莲却懒懒散散的,还劝说这样不合适。
情敌气得埋怨,就算到了床上,孟陈莲可能还需要下面那方主动。
眼前的画面,柏思荻连想象都想象不到,有朝一日竟然亲眼目睹。
孟陈莲没有松开沐玄,反而问:“两位不避嫌么。”
沐玄张口:“柏公子救我。”
“我为何要救你。”洞穴里的画面,柏宗荻看一眼都觉得污眼睛,直接要离开。
沐玄语气平静:“留影石。”
柏宗荻的步伐登时停住。
他吸了口气,脸色难看走过来,将蓝金剑鞘横在两人中间。
柏思荻震惊:“你怎样做到使唤我兄长的?”
沐玄爬起来,黑发垂在脸颊两侧,“关乎一个重要的秘密。”
柏宗荻冷哼。
孟陈莲不再做什么,桃花眼含笑看着他,感兴趣问:“什么留影石。”
“柏公子既然帮了我,我就不能暴露。”沐玄道,“等少宗主疗完伤,我们去找白玉,仙尊传承总不能丢了。”
柏宗荻惊道:“传承玉丢了?”
沐玄点头。
以他的人设,不可能提出寻找池云镜。
沐玄猜测,池云镜应当是被剩下半块血玉引到了骨花坑底部。
他们先找到白玉,再带到坑底最好。
否则池云镜若只融合血玉,体内魔血压过灵力,后果不堪设想。
柏宗荻没有异议。
他认为寻找白玉期间,可以同时找池云镜,两者并不冲突。
等孟陈莲疗完伤,四人分头寻找。
沐玄与孟陈莲一个没修为,一个伤患,最好是柏家兄弟各带一个,但孟陈莲道:“我和阿玄一起就好。”
阿玄……
柏宗荻皱了皱眉。
当年的万宗大会,他和孟陈莲都身处昆仑境。
他听到了池云镜对那个怨魂的称呼,孟陈莲同样。
孟陈莲这样叫影卫,就是故意的。
邪道居心叵测,秉性不改,柏宗荻也不会多费唇舌,想来池云镜修炼斩情剑,进境不慢,应当不会对一个称呼有多大反应,他目前还放不下那个怨魂,但总有一天能遗忘。
“那就这样。”孟陈莲想和沐玄一起,柏宗荻也不愿管邪道中人的安危,“我和思荻同行。”
柏思荻道:“我还是去他们那里。”
“思荻。”孟陈莲温声重复,“我和阿玄两个就够了。”
“不够。”沐玄继续扮演影卫的角色,将洞穴里发生的事抛在脑后,“我拖累少宗主太多,少宗主因我受伤,丢出传承玉才获得喘息的机会,等夺回传承玉,我们还会陷入那般窘境,有柏思荻在更保险。”
孟陈莲笑了笑:“阿玄是不想再与我单独相处吧。”
沐玄一本正经:“我是担忧少宗主的安危。”
“阿玄的好意,我自然接受。”孟陈莲从善如流,“那就麻烦思荻了。”
柏思荻脸色复杂。
情况特殊,弟弟坚持要到孟陈莲那里,柏宗荻不可能强行押住他。
那样,他要多分出心神用在控制柏思荻上,柏思荻也会心不在焉,招来危险。
“回去再处置你。”柏宗荻道,“沿途留记号。”
兄长是全盛的大乘期,柏思荻不担心他单独行动,他待在兄长身边反倒是拖累。
刚与柏宗荻分开,他就问:“陈莲,你们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