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庭容把字帖里的那封信笺拿了出来, 信上画着一幅小画,画面上有一片涯岸, 涯下是一望无垠的海水。
这寓意不难理解,温庭容一下子就想到了李治的《相思怨》:人道海水深, 不抵相思半。海水尚有涯,相思渺无畔。
捏皱了半张纸,温庭容没想到李拂慈心急胆大如此, 也不晓得有没有人在一旁撺掇, 思量了半晌, 他点了蜡烛,把那张信笺烧得干干净净,混在他常烧纸的铜盆里面。
李拂慈送来了信笺, 却没得到回应, 思来想去, 并不觉得温庭容会拒绝她,她乃李府嫡出女, 又深得老夫人疼爱,他一个寄人篱下的小郎君, 也到了娶亲的年纪,难道没这个心思?
李拂慈不信温庭容没这个心思,否则他不会那般替她考虑。焦虑得实在坐不住了, 李拂慈便又派红染去了一趟幽篁居,问问那边有没有信。
红染去了一趟依旧空手而归,她道:“奴婢百般暗示, 爷都不明白似的。”
李拂慈不信,肯定是红染没说清楚。撇下丫鬟,她便自己急不可耐地去了幽篁居。
温庭容早晓猜到这一幕,故作讶异道:“三娘怎么来了?”
李拂慈瞧了碧梧一眼,温庭容把人打发出去,道:“三娘有何事?”
支支吾吾地,李拂慈羞红了脸道:“我丫鬟来问个信儿,庭容哥哥怎的不给个话?”
温庭容一脸疑惑,“你丫鬟什么时候来的?我一直待在书房,怎的不知?”
这下子换李拂慈困惑了,她逼近一步似是不信道:“红染才来不久,还说与你说过话的,难道是假的?”
温庭容一脸淡然,“我骗你做什么,碧梧也一直书房门口伺候着,不信你去问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