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头轻抚在殷红豆的肩膀上, 一圈圈地将药涂抹开,他看不到她的表情, 就在她身后问道:“疼吗?”
殷红豆声音冷淡地答道:“你摁的时候会有一点。”
傅慎时“嗯”了一声,手上的力道愈发轻柔,他又缓缓道:“疼才会长记性。你要是记不住我的好, 那就记住我的坏。”
殷红豆估摸着药涂的差不多了, 站起身, 道:“我去洗漱了。”
傅慎时无端笑了一下,道:“去吧。”
她现在的样子,很像她喝醉的那天……像一只假装温顺的猫,在醉态下露出了爪子,不过今天的她没有那天的她可爱,那天的她,说话像撒娇。
傅慎时又想起第二次见殷红豆的时候,那是在后山上,他正在勒死一个下贱丫鬟,她冲出来握住他的手,叫他别伤着手。当时除了红豆身上的香味儿让他走了神,她这句话也颇令他诧异。
脑子正常的丫鬟,根本说不出这种话。
也是从那时候起,他就知道,殷红豆的胆子是真的大。
殷红豆去洗漱的时候,傅慎时就闲坐在轮椅上胡思乱想,等她洗干净回来了,他又叫她过来伺候他散发。
傅慎时还曼声道:“以后散发、梳头这样细致的事,都由你做,贴身丫鬟,就该有个贴身丫鬟的样子。”
殷红豆拿起一把梳子,站在傅慎时,解开他头上的蝉扣,没有搭理他。
傅慎时透过黄铜镜子看着镜子里的人,细眉桃花眼,眸子水润莹亮,下巴尖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殷红豆给散了头发,时砚就打了热水进来,她绞了热帕子,递给傅慎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