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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还有朝议,早有内侍取了衣冠来,见顾景阳站起身来,忙上前去侍奉更衣。

谢华琅进宫住了这些时日,还是头一次见他着上朝时的冕服,微微侧过头去,饶有兴致的盯着打量。

顾景阳却没有注意到,继续道:“他若是机警,今日朝议时,想必还会再请一次,弟复兄仇,宗室与朝臣们怕也会附议。”

谢华琅听得微怔,半晌,才道:“梁王世子的死,宗亲们应该知道……”

“演戏罢了,有什么难的?”

顾景阳淡淡道:“朝堂上的衮衮诸公,哪一个不会演?戏子演的不好,会被人砸场子,他们演的不好,兴许就要掉脑袋了。”

天子冕服用有二色,衣为玄色,有日、月、星、龙、山、华虫、火、宗彝八章,裳从朱色,有藻、粉米、黼、黻四章,束革带,系绶带,佩天子剑,极尽庄重端肃。

顾景阳生的俊秀,气质清冷疏离,如今冕服加身,威势使然,真有些无欲无情的凛然意味在。

谢华琅听他说完先前那席话,便没有做声,顾景阳回头去看,便见她正望着自己,微微一顿,道:“怎么,觉得我太无情了?”

“那倒没有,”谢华琅轻轻摇头,到他面前去,由衷感怀道:“我只是觉得,天子虽然至高无上,但有时候,或许也会觉得很孤独吧。”

世间权柄集于一身,庄严肃穆的绶带与冕服,似乎都将他同凡尘中人隔离开,连目光都被掩在十二毓的白玉珠之下,没人能看得出端倪。

顾景阳不意她会说起这个来,略略顿了一下,忽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