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没有回答她。”顾景阳道:“但倘若真的有那么一个人……”
他说到此处,便停了下来,伸手去拨开前方墙侧那从斜溢的凌霄花,“咔嚓”一声,将那花枝折断了。
衡嘉吓了一跳,不敢作声,忙垂下眼去。
顾景阳端详那枝花一会儿,又将它丢掉了:“朕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衡嘉不敢应声,他也不在意,再度说起心上人时,语气都柔和好些:“朕先前还同枝枝讲,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句话不对,倘若真的动了心,非要每时每刻都见到才好,其实并不是说了哄她高兴,朕真的就是那么想的。”
“清修能使人静心,这或许是真的,自从有了她之后,原先被拘束住的那些欲念,便统统出来了。”
顾景阳神情恬淡,目光却深沉如渊:“当初枝枝淘气,有意晾着朕,往扬州去玩儿了那么久,回京之后,又往观中去寻朕,朕出去的时候,她便坐在山门处的栏杆上。日光照在她脸上,既明艳,又通透。朕那时候就在想,真舍不得叫别人见到她,她又这么爱胡闹,就该把她拘起来,只叫朕一个人见,别人一眼都不许看……”
衡嘉知道他喜欢谢家女郎,却不想竟有这般疯魔,讶异之后,又笑道:“陛下可不该同奴婢说这些,即便是说,也该同娘娘讲才是。”
“朕连别人见她一眼,都觉得不高兴,更不要说是别的了,”顾景阳道:“谢夫人同世明举案齐眉,既不为姬妾而生争执,对待庶子庶女也心平气和,归根结底,无非是不在意罢了。”
他低了声音,有些感怀:“说句失礼的话,于谢夫人而言,即便是换了别人,也能过得这般圆满吧。”
“陛下说的是。”衡嘉也觉感慨。
顾景阳说及此处,更觉伤怀:“朕不想做那样的夫君,更不愿枝枝那样对朕。”
衡嘉想想那小姑奶奶的脾性,便觉得忧愁,苦恼道:“这可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