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医生拨通了凌一的通讯,他非常有耐心,知道把自己关起来生闷气的孩子并不想接别人的电话,因而拨了一次又一次。
凌一终于接通了。
阿德莱德的全息投影出现在房间。
他笑眯眯坐在凌一面前,看着他。
房间没有开灯,凌一坐在窗边的扶手椅上,脸色有些苍白,抬起头看他。
那样郁郁的神色,让人恍惚间回到中世纪昏暗的古堡,古堡的主人是一位年轻的世袭大贵族,拥有紫罗兰公爵之类的封号,靠啜饮鲜血为生。
阿德莱德微微怔住了,不是因为他的容貌,而是因为他的神情。
一个人的神情和身体姿势能透露出许多信息,在天才而经验丰富的心理医生眼里,一切都无所遁形。
他眼神里那种迷茫的悲伤,绝无可能来自成长的烦恼或俄狄浦斯情结的困扰。
那分明是——为情所困。
“林斯让你来的吗?”凌一淡淡问。
“林博士放心不下他家的小朋友。”阿德莱德坐到他对面,微笑道。
“我觉得是因为他认为我有问题。”
“其实并没有问题,”心理医生笑容温和,能使人放下一切警惕,“听说你们就一张床上能否躺下两个人这个问题产生了冲突。”
“他说成年的动物应该学会自己居住。”
“问题不在这里……”阿德莱德勾起唇角,“你爱他。”
他认为这句话落下,会看见凌一恍然大悟走出迷茫的样子,但出乎意料的是,凌一就像听了一句再平凡不过的话一般。
“是啊,”他恹恹道,“我当然爱他。”
“不,不是那种爱。”阿德莱德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