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好衣服,把自己收拾好,然后给窗口的猫草浇了些水。
这一簇翠绿色的细草是整间房子里唯一的点缀——猫草的种子是郑舒送给林斯,林斯又给他的。
郑舒非常喜欢这种小草,林斯说,这是他在怀念自己已逝的未婚妻。
凌一站在窗前,看着种在烧杯里的猫草,很容易就记起来,自己在最开始醒过来的那段时间,跟林斯赌气,弄死了他的草。
他弯起眼睛笑了一下,手指拨了拨草尖,抬头看着天空发呆。
他知道自己的记忆力很好,他记得很多和林斯相处的细节,也记得和其他人的,但是仅限这三年中——对于苏醒之前,仍然是一片空白。
林斯的解释是他在变异过程中,神经元经历了再次生长,原有的记忆回路被打乱甚至粉碎掉,这在理论上是不可逆的忘记,就像人们很少能记得自己三岁之前发生的事情一样。
他记得自己刚苏醒的那段时间做过模糊的、关于地球的梦,但是在这三年中,这种梦境再也没有出现过。
凌一有点儿苦恼,他其实很想知道自己之前的经历,但是整个飞船上都好像没有人认得之前的他,他在资料库也查不出任何关于自己的资料,就像他怎么找都找不到任何跟林斯过去经历的事相关的东西的一样。
他拆开一管营养剂,叼住软管,走出门,今天没有巡防任务,只有训练。
军方在城市中的驻地是一个半圆形基地,但是这一年来,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有些消极。
上校正在玩贪吃蛇游戏,看到他进来,打了个招呼:“早上好,小凌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