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一会,沮丧地叹了口气,坐在街边的长椅上喝光了两瓶子二锅头,这才站起身来,慢吞吞朝着街边走去。

这种酒不算好酒,但后劲很大,够冲够烈,过去他们在部队那一阵子,战友们有时会偷偷聚起来喝,卫洵自己一个人干了两瓶,就算是酒量不错,这时候也有点发懵了。

他勉强维持着头脑的运作,去附近的蛋糕店里买了一个生日蛋糕,打算再去给沐嘉树上一上坟。

也不知道这样醉醺醺的过去,小树会不会嫌弃自己,可是酒壮怂人胆,要不是灌了这通酒,他也根本就不敢去。

他看不了那一排排呆滞沉重的墓碑,也看不了沐嘉树贴在墓碑上的照片,他曾经觉得比整个世界都要珍贵的人,就那样隐没在一抔黄土之中,和其他任何消逝的生命都没什么两样。

所以他当初宁愿跑到医院外面烧纸钱,也不愿意去沐嘉树的坟前点上一炷香。

今天,他终于想去了,不为什么,就是他很想看看他。

卫洵还记得,沐嘉树贴在墓碑上的照片不是专门的那种黑白色的遗像,沐叔叔选了一张他的生活照。照片上的沐嘉树靠在河边的栏杆上,目视前方,眉眼间带着淡淡的笑意,他身后是滔滔东流的河水。

他曾经听人无意中说过,每每有人经过墓碑时候,看见照片上这个年轻俊美的小伙子,都会觉得非常惋惜。

车辆和行人在街上来来往往,阳光被高楼上的玻璃折射,发出炫目的光,卫洵觉得有些刺眼,用手挡了一下,却险些撞到迎面而来的人。

他还没来得及说抱歉,那个人已经低着头,行色匆匆地走了过去。

卫洵也没当回事,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只看见了一个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