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七带着弥月离开了。
斜阳被重重黑幕死死压住,再寻不到半点光辉。
她捧起腰后青丝,痴痴地笑,不知不觉,已经这样长,只是当年被完颜煦剪去的那一簇不知去向。
你还在等什么呢?
不点灯,不开窗,花厅如囚牢一般。
等到了,又怎样呢?又能怎样呢?
她将东珠就着桌脚敲碎,露出内里的驼色药丸。
从来处来,往去处去。
终结。完满。
假的,是假的,对不对?
她独自呢喃,手指陡然收拢,紧紧攥住药丸。
晚风猛地灌入,这样近,近得可以在风中嗅到他身上若有似无的血腥与青糙香。
她将毒药藏好,淡笑着起身,若往昔一般。
“回来了?等等就可以开饭了。”
暗暗擦一把眼角,还好,没有眼泪。
完颜煦靠在门口,不断地喘着粗气。
青色胡渣在下颚疯长,凌乱的发丝遮掩通红的双目,尘霜模糊了俊朗的容颜,还有一截干枯的糙精参杂在乌黑的发间,显得如此……滑稽可笑。
他牢牢盯住莫寒,看着她从身边绕过,看见她微笑背后掩藏的痛楚,看见她闪躲的眼神,蓦地一阵阵抽动。
“你手里的是什么?”他突然伸手,狠狠抓住她的手腕,布满血丝的双瞳顶顶地望住她。
莫寒不语,亦不挣扎,安静地看着他掰开她的手指,掌心毒药展露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