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刻似心满意足,于是沉沉睡去。
那烟花又开一朵,照夜空百媚妖娆,然而瞬间寂灭。
再后来李慕终于渡过洞房花烛风流夜,隔日早朝,不见程牧云身影,一问之下才知顾南风命悬一线,奄奄一息,却撇不开新婚大礼,要酬神,敬香,拜见长辈,陪伴妻子,亲政伊始哪里抽得出空闲来,去看一眼在生死边缘挣扎的没什么了不得的顾南风。
这一拖似乎要拖到春暖花开时,顾夫人日日垂泪,顾南风久睡不醒,几家欢乐几家愁。
程牧云那一剑刺并未刺重要害,周沐伤势渐好,被锁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之中,无人问津,狱卒不知他所犯何罪,不敢加刑不敢怠慢,任他自生自灭。
真到春暖花开时,周沐在牢狱之中仿佛已渡过十数载春秋。那日黄昏,残阳如血,帝君紫衫龙袍亲自前来问话。
周沐状似癫狂,任侍卫长威吓,不肯行礼跪拜。
李慕摆摆手道:“任他去吧,朕不过问几句话便走。”
周沐坐在干稻糙铺就的c黄上,嗤笑一声,“陛下要问什么便问吧,横竖周沐死罪难逃,不在乎背上大不敬等等罪状。”
李慕在光与影的交界之处负手而立,几乎完美的轮廓在变幻的光影中弥散着夜的诡秘深沉,人人有双面,他如此这般并无特别,“周爱卿这段日子住的可好?”
周沐答:“美酒佳肴,高c黄软枕,甚好,甚好。”
尔后是沉默中对弈,李慕率先发问,“朕好奇,周爱卿为何要杀南风?是因爱不成,不若杀之?朕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