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忍不住笑出声来,“奇好?这个‘奇’字用得妙,我倒想看看,如何才叫生得奇好。”
才说罢,外头人声鼎沸,青青挑开车窗向上望去,二楼阁廊之上,一众风流文士摇扇谈诗,个个广袖绸衫,飘渺儒雅,有晋魏之古韵,王谢之风流。
要说谁能称得上奇好,却是一眼便知。
中心一人负手而立,望楼下澎湃人潮,唇边挂一双新月,时时含若有似无的笑,一点点,零星光辉,便教女儿家痴迷。
那眉眼自是不必说,大约潘安也就如此,但他比潘安多才,更比他仕途坦荡。
青青想着,这人自是称得上“奇好”的,可见全京城姑娘们又要多一个话题,状元爷才貌双全,当属良人。春闺梦里有了想念,做女儿的日子也不显得那般无聊。
小团扇半遮面,收敛了容颜,不经意间遇上那人如画一般精致眉目,只顾着感叹,美人如玉,老天怎让七尺男儿生就如此相貌,祸害人间。却未曾觉察,他已念出诗句来,“团扇,团扇,美人并来遮面。玉颜憔悴三年,谁复商量管弦。弦管,弦管,春糙朝阳路断。”
青青放下帘子,听了这阕词,兀自气闷。“状元姓什名什?”
车外答:“唐彦初。”
转眼间却又笑了,自语道:“那脸面,可真是件稀罕物,世间少有。”
后头跟着好几辆车都堵在这里,届时已经有官兵来开路,人群散开,车轱辘滚滚叫唤,往前驶。
浮萍似的聚散,露水似的姻缘。
而夜深沉,镇国公府里,是另一人夜不能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