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两个小家伙在这儿继续拿着石头捶蕨根,一下一下的,每一下都拼尽了吃奶的劲儿。
一开始的时候街道上没人还好,后来到了傍晚时候就有人出来了,看到他们两个在这儿忙乎,都有些纳闷了。
“福宝,胜天,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这不是蕨根吗?”
问这话的是王有粮,他家的陈粮卖了,新粮食又泡汤了,他现在每天愁得不知道怎么好,听说这几天一天只吃两顿饭,每顿都是小半个窝窝头加半碗稀汤,人立马瘦了不少,上工都没太有力气了。
福宝当然知道陈有粮的情况。
陈有粮这个人眼瞅着四十岁了还没娶媳妇,是个老光棍,不过人倒是不错,很爱和孩子们说笑,比如没事逗逗顾胜天王柱子什么的,孩子们倒是都喜欢他。
当然他也会干混账事,比如没事爱偷偷看人家大姑娘小媳妇的,还会傻儿吧唧地跟着去卖陈粮,因为觉得卖了陈粮能多攒点钱,这样可能就有机会说个媳妇了。
就是这么一个人,不算多么完美,但是也不算什么坏人,就是平溪生产大队普普通通的一个人,有血有肉的一个人。
而福宝清楚地记得,在梦里,他会饿死。
如果自己不想办法,他一定会饿死的。
他叫陈有粮,最后将死于没有粮食。
福宝仰起脸来,望着陈有粮:“有粮叔,我听说这个蕨根磨碎了可以当粮食,我们想把它捶碎了,试一试看,如果真可以,有粮叔你就可以吃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