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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衣食住行,样样离不得。没了爱,一样活得杂糙一般茂盛顽强。你向生活哭,站不起来,求他拉一把,他便说,不如跪着活。

我已将柔软脊柱灌满混凝土。

我喊肚饿,他当然赔小心。

忽然嘴刁,要去吃东子铺堂口全程有名的馄饨店。车行一小时有余,店门口已排起长队,小巷狭窄,秦暮川正为找不到停车位而发愁,我百无聊赖,问:“怎么突然间换车?”他今日开一辆白色q7,从里到外都是崭新。

“难得你留意我开哪一种车型。”他显然顾左右而言他,我适才仔细去看他的脸,毫无血色的苍白,气息微弱,他这样要死不死仍要硬撑的模样我再熟悉不过。

“你那辆银色宾士车被扔到哪个垃圾填埋场?”

他不说话,紧抿着唇,装作一心一意停车,其他皆罔顾。

我问我自己,凭什么仍担心他死活,于是闭上嘴,待他停好车,馄饨店早已座无虚席,他未熄火,留我在车内,“太阳毒辣,你在车里等我。”

他背影挺拔,湮没于嘈杂市井。

空调风越来越冷,我坐在车内等待,不禁瑟缩。

再回来时满头大汗,风度全无,一碗热腾腾小馄饨递给我,叮嘱,“小心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