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这场戏,顾维舟已经离开镜头,双手抱肩,靠在树边看楚晏西的表演。现在夜色正浓,他埋在草地里,面部表情拍得不清楚,只能从他细微的肢体语言看出他的情绪。
顾维舟嘴里叼了根随手拽的狗尾巴草,沉沉看着镜头里的楚晏西一遍遍过这一镜。徐导因为特别看好这场戏,让楚晏西反反复复地拍。
这种感情戏很浓的戏,最忌讳反复拍,容易把刚找到的情绪散掉,越到后面情绪越容易找不到。
可是楚晏西却没有,他每一镜的情绪都很到位,甚至越拍效果越好。顾维舟能看出来,他每一次都会细微调整自己的情绪,说不上天赋,但确实是下了苦功夫的。
只不过,再怎样,大晚上趴在草地上折腾这几个小时,任谁的身体都受不了。
顾维舟微蹙眉头,等再卡了一次后,懒懒开口道:“老徐,都到这个份上了,你还想要什么效果?人眼睛都哭肿了。”
楚晏西趴在草地上,听到这话一愣,顾维舟刚刚是在替他说话?
徐导本来也挺满意的,就是戏疯子遇到戏痴子,发现楚晏西每一次都能表现得更好,不免着了迷,多来了几次。
他听到顾维舟的话,狠瞪他一眼,朝摄影摆摆手:“行了,这场过了。辛苦了,今晚收工。”
楚晏西听到收工,浑身的骨头都松下来,四肢的酸痛感传来,他不急着爬起来,先彻底放松了爬在草地上歇息一会儿。
别看刚刚全场爬戏,其实身上都得绷着肌肉,一点不比别的戏轻松。
他正赖爬着呢,眼前葱翠的草突然被一靴子踩了下去,楚晏西沿着靴子的主人错愕的抬头,看到顾维舟俯视着他,乐呵地张口嘲:“怎么?趴舒服了今晚睡这了?”
楚晏西顿觉丢人,连忙要爬起来,手忙脚乱的,一只手就递在他面前,手的主人动动手指,语气不由拒绝:
“起来,我问你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