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金伸出手,和肖紧紧相拥。
心跳贴着心跳,体温熨烫着体温。尤金支撑着肖的体重,仿佛在支撑着一整个世界不至于陷落。在末日来临的这一秒,他们只有彼此,却也还有彼此。
未来会是怎样?尤金并不知道。他体会着自己的掌心下,肖突起的肩脊轮廓。有某个瞬间,他想要真的如倦鸟归巢,就此牵着肖的手,走向还未被战火沾染的远方。然而他刚刚给出的宣誓还回荡在耳边,一遍一遍地向他提醒着,他身后站着故人无法瞑目的亡灵,而面前立着无辜者含冤的尸骨。
他因此知道,自己永远无法遮住自己的眼睛,沉默地走进那个良夜。
……
“帕尔默的代号要叫什么?”
有人大声地起哄:“妈妈。因为他总是看顾我们所有人。”
十九岁的尤金毫不介意地耸耸肩:“我没意见,只要你们出任务的时候叫得出来就行。”
6号的声音从旁认真而突兀地插进来:“我不要这么叫你。那很奇怪。”
“反对无效!”“我的好妈妈,给我烤个樱桃派吧!”“行行好,我想要零用钱!”
——那是他们进入军校的第一年。他和他守门人的队员一人未缺,坐在宽敞的教室里,嘻笑着为彼此决定要刻在军牌上的代号。这样的玩闹结束于女将的出现,她自众人身后现身,很自然地接了一句:“我劝你仔细想想,比起叫妈妈,不如叫theguardian。”
尤金转过头看着她。
“这可以指你是这群傻子的监护人,也可以指你是队伍的守护者。”三十多岁的帕特丽夏诺尔斯这么解释着,让尤金很快便欣然地接受了这个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