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知道内情的周周最后看了眼舞台上光彩夺目的小姐姐们，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一切都改变了，真好。

坐在礼堂里看晚会的大部分是受到了邀请函、有头有脸的人物，其他来参观的人没有座位，倒也有其他的去处。

“好、好吃的牛轧糖大家来尝尝，各种口味应有尽有……”星祎戴着可爱的奶牛头饰，站在摊位前小声地吆喝。

这是由家政社组织的小吃一条街，专门开放给其他各校来参观的学生。这个摊位是周周和星祎共同操持的，周周有事离开，星祎就独自担起招徕客人的任务。

之前来自外界甚至引起了成黎暴怒的窥探给星祎带来不小的惊吓，然而从平面到了立体，真正能认出她们身份的人并不多。那天她们穿着裙子戴着假发的模样与如今穿着围裙带着可爱头饰的奶狗形象相去甚远，来往的客人里不乏有一边大呼可爱一边称她们面熟的姐姐们，却没谁真能确认她们就是那天女装跳舞的人之二。

想起周周毫不扭捏、大方与路人合照并顺势推销牛轧糖的坦然模样，星祎给自己打气，一定要在周周回来前卖出更多的牛轧糖。

他们社团内部还有个比赛，胜者可以拿到高级餐厅的双人餐券，她想……和周周一起获得胜利！

“尽享美味，买定不亏！”星祎的声音大了起来，她的小脸兴奋地发红，活像为了自己的偶像可以穿越枪林弹雨的小迷妹。“来尝尝好吃的牛轧糖吧……欸，周、周周？”

偶然路过的少年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星祎。

“你这么快就回来……”虽然下定决心要给周周个惊喜，但对方提前回来星祎还是像看见了主心骨一样凑了过去，“事情已经办好了吗？周……你不是周周？”

面前的少年虽然长着熟悉的脸，可气质却和她惦记的人不大相同。星祎后退两步，看着对方眼中的冰冷有些胆怯。

不一样……周周从来都不会这么看她。

“嗯，请问您认识周周吗？”少年露出了腼腆的笑容，礼貌地打招呼。“我叫泉，是她的弟弟。”

少年温和的态度与周周很像，星祎几乎以为刚刚的冷淡是自己的错觉。她搓搓手臂点点头，小声回应：“……嗯，周周是我的……朋友。”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些可怕。

“太好了，我正在发愁怎么去找她。”泉的喜悦一点也不作假，他稍稍凑近了星祎，期待地注视着她。“如果……方便的话，可以请您和我到人少些的地方去吗？”少年指了指周围越来越多的人，有些不好意思。“有些事情想请您帮帮忙，拜托了。”

望着眼前和周周相似的脸，星祎仿佛被蛊惑了一样：“好、好的。”

“……既然是周周的弟弟，泉应该也有周周的联系方式吧，为什么要找素不相识的人帮忙呢？”把摊位托付给学长、和泉一起到了偏僻少人的地方后，晚风一吹，星祎突然反应过来。

她倒不怕泉对她不利，只是隐约察觉到某种违和感——就像眼前的少年一样，虽然之后他一直都表现得很温和腼腆，但是星祎忘不掉刚见他时对方那冰冷的眼神。

“说来惭愧，虽然是双生，但自从去了不同的学校之后，我们的联系变少了呢。”泉失落地吹下眼帘，眉眼间是与周周全然不同的忧郁之色。“她自己在外面不容易，从来都报喜不报忧，如果不是那个视频，我和妈妈都以为她真的过得很好。”

“啊……你也看到那个视频了？”星祎有些尴尬，之前她们胡闹的时候没想过会闹这么大，视频传出去后也掀起了不小的风波，但也不至于像周周的弟弟说得这么糟糕吧？“其实也还好，周周很强大的，你应该信任他——在正光有很多人喜欢他，我、我也是。”

很多人……喜欢？

泉的神情没有变化，握着牛轧糖的手却悄悄握紧。“可以具体和我说说她在学校的情况吗？我很担心她。”

星祎觉得不太好，如果周周都没有告诉自己的家人，她多嘴说了出去会不会给周周造成困扰？可对上那张和周周相似却露出失落表情的脸，星祎却说不出拒绝的话。

“最难过的事情……大概还是那些不实的流言吧。”简单将之前的事情讲了讲，星祎安慰道：“不过现在已经过去了，宴、符宴学长都帮忙解决了，周周很好，你不用担心。”

……开学短短一个月，姐姐竟然已经交到这么多异性朋友了吗？正光果然是个危险的地方。

泉捏紧了手中的牛轧糖，花生碎的棱角隔着糖纸硌得少年的掌心通红，他却感觉不到痛。

他去了向往的向阳，可他一点也不快乐。姐姐代他到正光上学的事情就像扎在他心中的一根刺，无时无刻不在刺痛他，烧得他心里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