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妙沁觉得荀锐这人实在怪,又怪又复杂。
哪怕已经有了上一世的记忆,可她仍旧觉得这人神秘得捉摸不透。
荀锐是异族人……
他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斩下了同族人的头颅?
若说重生后,一开始荀锐在她心中,便只是那个上一世旁人口中的“奸恶之徒”,如今倒是有些不同了。
撕去那层传闻的面纱,二人好像成了这天底下挨着最近的人。
魏妙沁的睫毛轻颤,她缓缓眨了下眼,问:“边城的日子苦么?”
“不。”
他早已经尝不到什么是苦了。
若要说苦,求而不得才是苦。
荀锐眸底的深沉之色变得更浓,他这才与魏妙沁的目光交接到了一处。
眼下也不苦了。
妙妙方才的话不正是在关心他么?
荀锐此刻再想起静王府中,魏静远与魏妙沁当他的面分外熟稔,也不觉得如何生气了。
那不正说明妙妙如今丝毫不避讳他了,什么话都敢在他跟前说,俨然与他更亲近些了么?
魏静远倒也不必死了。
荀锐道:“我会让魏静远不必吃苦的。”
魏妙沁先是叹了口气,然后又忍不住笑了:“谁同你说这个了?”
魏妙沁蜷起手指,拧了拧裙摆,道:“他说的倒也不无道理,静王府得寻法子自救,哪能就这样擎等着呢?他年纪也不小了,身后又再无靠山,科举这条路是不大走得通。何况他那本事……原是衣食无忧世子爷,何曾认真作过几篇策论?从军确是一条好路……若真要去军营,便应当严厉些,吃些苦,将来上了战场才不会一招未出,便叫敌人砍头了。”
荀锐默不作声地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