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虽然是照章办事,可她若是不想为难他们,便得为难自个儿。她如今过得已经十分不如意了,并不想再为难自己了。
荀锐见她一言不发,就知这个法子没什么用了。
他抬眸朝她看去,她坐在那里,神色冷淡,有种不沾惹世俗的美。好像一乘风就要归去似的。
荀锐心下一紧,面色沉了沉。
他朝魏妙沁伸出了手:“下来。”
魏妙沁用力抿了下唇,抿得唇瓣都白了,她不仅没下马车,反而往后靠了靠:“我要离宫,我也不需要住在旧端王府了,你且只管放我出去就好。我早年自己还有些积蓄,总能自己活下来的。”
他知道她不死心。
但没想到她不死心到了这种地步。
她是过惯了娇贵生活的金枝玉叶,穿的绣鞋上都总要绣上南国进献的东珠。她却为了能离开这里,便想着连端王府也不去了,就这样过清贫日子吗?
“建康帝仍有余党,你若出宫,你便是头一个被人捏在手中用作对付我的筏子。”
魏妙沁有些心烦意乱。
她不想成为对付谁的筏子,她也并不想要他看重她。她不想被任何人捏在手中。不论是建康帝,还是荀锐。
见魏妙沁不出声,荀锐又接着沉声道:“不止是他们,但凡有异心的,都会将你当做一道契机……”
魏妙沁忍不住打断了他:“若是按照将军的说法,我倒还是死了干净。”
荀锐手指骤然缩紧,语气骤然阴沉:“郡主说什么胡话?谁都死得,唯独郡主死不得。”
“哪有什么死不得……”魏妙沁眉间闪过一抹讥诮之色。
过去建康帝、太后、皇后、孟氏等等人,不都小心将她捧着,怕她伤了,怕她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