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突发不测,听得云姮心突地一跳,当时她心中就有所揣测,他话里情绪难辨,却明暗皆指侯府,云姮只得压下心悸毕恭毕敬道:“云姮愚昧,还望陛下指点。”
而齐璟语气愈渐生冷,字句清晰:“朕非云姒不娶,不论是谁,若敢做出格的事,朕这皇位也不是白坐的,就算是太后,也一样。”
他眸光一暗,慵然却阴沉:“承天节后,朕封你为平阳县主,不必再随侯府共存亡,如何?是自守一处居正为主,抑或屈于人下生死祸福不由己,云二姑娘可以慢慢考虑。”
……
走在回侧殿的鹅石路上,在旁提灯照路,送她回殿的是连翘,而云姮深锁眉头,兀自默思。
皇帝当日所言,她在心里又盘念了许多遍,其实从她未将画册之事告知太后起,她心中多少就已有了抉择。
太后要她蓄意勾引,坐上后位,而皇帝又是将事摊了个清楚。
他说的是那般明白,他只要云姒,无论自己做什么,也得不到她要的。
何况云姒和侯府的仇怨早已深结,若有一天皇帝要为云姒算这笔账,正如他那时说的,侯府受难,会殃及到自己,太后也不一定能保下侯府,唯自立为主,她才有一线生机。
云姮握匣子的手渐渐捏紧,暗色中的眉目列中出一抹恨意。
她已动摇,对太后早也有所背叛,但她咽不下这口气,因是嫡女,云姒自小便处处都比她好,好不容易等到她出事,沦落为婢,可还是输给了她……
“云二姑娘当心脚下。”
清浅的声音随着夜色漾来,云姮这才稍稍回了神,她看向连翘,一瞬后强牵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