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边江河逐流,江面映着漫天如雨的星辉,少女的眼睛绝尘清亮,像是将万丈红尘都尽数揉碎在了她的瞳眸中。
一眼万年或许也不过如此。
见了他,少女忽而舒了眉,唇边漾起优美的弧度,步调轻快,她踏着月色,朝他翩跹而来。
“老伯说只剩这最后一只乌篷了,公子能不能捎我一趟?”
她笑眸流波,娇颜如画,随即又旦旦补了句:“我可以出双倍价钱的!”
月下伞不离手,少女的美衬得那明灿的月光都暗淡了,其实那时候,他一眼便知她是谁。
永安侯府,那个和他自幼定有婚约的四姑娘。
但那时他半张面具掩了容貌,行踪隐秘,只告诉了她自己的表字,君越。
徐伯庸当年对朝政失望透顶,悲愤退隐后自然没那么轻易答应归朝,于是他便在城内的东渝坞巷多留了几日。
虽然只有短短几日,但他们便是在那时相熟的。
虽然只有短短几日,却像是曾经历过无数个轮回,无数次回眸又擦肩,最后在芸芸众生中,他们终于站在了宿命的交点。
巷子口有家甜水铺,她最爱喝,没想到她身子小小的,一次竟能喝上好几碗。
他白日为徐伯庸一事无暇顾及其他,于是她每晚都从侯府偷跑出来找他。
她说,爱听他谈古论今,他说的可比卷书上干巴巴的字有意思多了。
最后一夜,他们行走在月渡桥边。
她举着伞埋怨:“傅君越,我们以后能不能白天出来,晚上还要撑把伞怪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