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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人修眸静观棋势,落子入局,气定神闲。

他一身黑衣软袍,银带束发,与平日纹龙玄衣之态大相径庭,显然是私访。

棋盘之上,白子尚起攻势,黑子便直逼腹地,黑子攻其不备,白子随即见招拆招,二人似是对彼此的棋路了如指掌,步步交锋,环环相扣,不绝上下。

云迟顿了顿,忽然一笑,指尖一扬,将手中白子丢回了棋笥:“议和,再下下去,又是三个日夜不眠不休。”

齐璟唇角略勾,欣然接受:“云将军还是云将军,棋力如神,逼得人进退两难。”

他的语气清缓,云迟闻言剑眉一挑:“陛下才是妙招纷呈,攻拆棋势一如既往的出其不意。”

齐璟抬眸淡淡望去,两人相视一眼,一瞬后,皆了然于胸般笑了笑。

为君臣,为心腹,更是亲如手足,相知不疑。

齐璟轻轻笑道:“许久不见,你倒是一点没变,”抬手托过边案玉盏:“这半年在边塞如何?”

“老样子,”云迟举手斟酒,轻描淡写一句带过,将酒饮尽,他收了收笑:“君越,今日你升我军衔,朝中看似无人反对,可有人想必已经躁动不安了。”

第7章 凛冬

盏中冽酒半盛,齐璟低酌浅饮,谈的是深谋社稷之事,他却是像言茶冷暖般从容自若。

躁动不安者谁,他们不言而喻。

他的眸心如漆墨般深邃,嗓音清冷:“墨玄骑开疆拓土,全胜凯旋,你作为将领军功在身,我便算赐你调兵权也是无可非议,他赫连岐再不服,也得给朕忍着!”

相识二十载,自孩提年岁他们便在一处习读,云迟知他智谋过人,也从来自有分寸,只要他想,或许整个天下没有任何能逃过他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