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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公?唇边轻勾,极缓地绽出?个?凉薄的笑容。

原来并非两虎相争,不过是天罗地网,疏而不漏。

临行前,他设想过会有?如此境况。冀州军屯兵洛阳,大定六雄的计划几乎是昭然若揭。若为?天下安宁打算,他来长安自?是凶多?吉少。也?正因如此,他才穿上了最为?庄重的冀州主公?衮服,作为?冀州君父,慨然赴死。

下个?瞬间?,一支弩箭破风而来,他左胸当下裂痛,那支弩箭死死贯穿了他的胸口。

鲜血霎时涌出?,润透了层层的衣衫,一直洇至他最外层的公?侯冕服之上。冀州公?扶着门框的手缓缓滑落,他回?首,最后看了一眼着火的宗庙。

祝政玄衣垂坠,面着烈火,端正坐在宗庙正中。

他声?音低沉:“……从伯,我先是万民君父,再是大周天子,最后最后,才是您的侄儿。”

“侄儿不舍,可大周天子、万民君父,当舍。”

视野一黑,冀州公?溘然倒在熊熊烈火之中。

大江之畔,风过,层林低伏。

两军于江畔山前列阵,楚国大将军甘信忠倒提乘云戟,单骑列于阵前。他左手略掩着胸口,胸前铠甲本是银色,只是一层血迹叠着一层,早已看不出?精甲原本的色泽。

甘信忠目光西望,这几日楚军和益州军咬得甚紧,今日你去我三十里,明日我再夺回?二?十里,来回?拉扯。

眼下益州五万大军列阵,益州军旗和“孟”字将旗高挂,益州平南将军孟定山冲出?大军,勒马于阵前,朝甘信忠将军拱手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