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泽看他,“大晚上还营业?”

官聆差点儿就想岔了,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画室,答道,“我住店里。”

“二十万怎么也够找个不错的房子了。”梁泽说。

官聆笑笑,“店面房租挺贵的,能省就省吧。”

梁泽没再顺着接话,倒是将话题拐到了另一边,“你认识程斐。”

不是疑问,倒像是在陈述事实。

“你店里的画都蒙灰了,小店员那么不上心,怕是个假粉。”梁泽说。

梁泽可能连官聆的店开在大学城哪条街都不记得了,但却将店里的情况观察得这么入微,这倒令官聆颇为意外。

官聆不清楚此时梁泽为什么要提起程斐这个名字,他也没功夫去瞎琢磨,摇头道,“真不认识,张萍,就中午你来店里看见的那个小姑娘,”官聆说,“她是他画粉儿。”

梁泽没再吭声,视线却也没从官聆脸上移开,像是在从他的面部表情里辨别这话的真识性,良久后梁泽收回视线,抛出一个官聆猝不及防的问题,“你说她有程斐的亲笔签名画。”

官聆哪知道张萍有没有那东西呀,当时不过情势所迫才顺嘴撒了个谎,这种话压根也不会有人会放在心上,哪想梁泽还真就记着呢,似乎还挺感兴趣的样子。

不等官聆回答,梁泽自顾道,“做个中间人,帮我买过来,价钱随便她开。”

这话像颗抽了引信的,比前两个问题的威力可大多了,直接将官聆的脑子给炸得来不及反应,脸上的表情木讷讷的,喉咙口的疑惑几乎没经大脑般直接窜了出来,“你买他的画干嘛?”

梁泽睨了他一眼,“这不关你的事。”

“为了保值吗?”官聆牵了牵嘴角,让有些僵硬的表情松动了些许,随即眼角染上一抹浅淡又近乎嘲弄的笑,“他的名气在艺术圈儿只能算得上新贵,就算死人的画能根据那人生前名气大小而得以相应升值,但那种上不了台面儿的死法,只怕已经将那点儿好不容易积攒而来的名气都耗尽了吧,现在他的画只怕白送都没人要,你还巴巴的拿重金买,图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