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仍然记得上面残余的灰尘感。但此刻摩挲一下手心,上面已经干净、干燥。

我与季宵对视,用一如既往的欣赏目光,去看他的面色。

他看起来完全摇摇欲坠, 面色苍白, 嘴唇也没有了血色。

这是应该的。

我近乎听到他牙齿磨动时的“咯咯”声响。他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我,神色之间非常、非常受伤。

大约是方才所见过于让他惊愕, 此刻, 季宵再低头看手机。

可这时候,“游戏”里的内容已经消失掉, 他不会再看到方才见过的新闻。整个海城、整个中国、整个地球上, 那件事,只有我们两个知道。

他重新抬头。

我对他微笑一下。季宵身体一震,蓦地丢下手机,往我走来。

只是尚未走到大堂中央,他就被紧随而来的特案组成员按住、压在地上。

季宵当然不会屈服。

他被人制住,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毫无防备。此刻他扭过头,质问:“你们做什么——!”

话音未落, 就被带上一副手铐。

至此,季宵仿佛明白什么。

我听到手铐锁上的轻微“咔嚓”声, 听到季宵的喘息。

我温柔地、愉快地注视着他。这样的愉快之后,还有一点心疼。

但只是“一点”。

我告诫自己:这是他应得的。

他做错了事, 应该得到一点无伤大雅的“惩罚”——我的确心疼他,不会让其他人真正伤害他。但他一样会痛苦、一样会崩溃。

在两个特警的压制下, 季宵蓦地翻过身,将其中一个特警踹到一边,而后后滑、站起。

他两只手被锁在身后, 行动受限。但他的两条腿非常灵活,在另一个特警攻来的时候,他仅仅是凭借腿部、腰部的力量,就能和对方缠斗得不相上下。

门外,康长风下了车。

他做了一个手势。更多特警进入天衡大楼,多半都去季宵那边,也有人靠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