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往年, 我和季宵单独在家里过时,季宵也会兴致勃勃, 贴春联、贴福字。

他还和我说起过,在他父母还在时, 这些工作,都是他的父亲来做。

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季宵还只是个小豆丁,和父母住在普通的居民楼里。他爸爸出门的时候未套外套, 季宵就也穿着毛衣溜达出去。结果被妈妈拎回家,穿好羽绒服再出来。

邻居家的奶奶路过,还会笑呵呵地给季宵口袋里塞一把自家买的过年糖。

季宵一边吃糖,一边指挥:“歪了——歪了歪了!”

后面回家了,忘记口袋里的巧克力。等到巧克力因为屋内暖暖和和的炉子被加热到化掉、弄得整个口袋里都是,季宵终于惊觉。

他偷偷洗衣服,结果弄得衣服湿淋淋的,完全没法干,终于被妈妈发现。

季宵的妈妈好气又好笑,捏着儿子的耳朵教训。

到往后,季宵父母车祸去世,这些回忆也就埋在脑海深处。虽然过年的时候,小婶总会待他温柔一些。零星时候,也会给他带一件新衣回来穿。但这样的热闹,依然和季宵无缘。

后来遇见我。我们第一次过年的时候,离我捡到他只过去小半年。

我们有过亲吻,有过更深入一点的接触。季宵要被我养成家猫,但他的警惕心仍然在。

我原本未打算布置什么。但季宵的目光总要落在小区楼下的灯笼上、春联上。我看到,想明他喜欢这些,便一样让人买来。

他果然很高兴。贴好春联之后,侧头看我。

楼道的灯光很明亮,照着季宵的面容。

我笑一下,朝他伸手。

他慢慢跟着笑了,主动来亲我。

季宵想要一个家,我便给他。

再往后,就是现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