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唔”了声,视线抬高,和他一起看院子里的法桐。
的确是叶子该黄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一月。
季宵说:“还记得咱们高中那会儿吗?从校门到教学楼,有一条很长的路。那条路边很多树,总有毛毛虫掉下来。”
我想一想,记起来:“大家都不愿意从那边走。”
季宵笑了下,说:“当时一起写信给校长,想要校长请人来杀虫。最后虫子杀了,但也额外请了人,把冒得太远的树枝砍掉。走在路上,都觉得头顶有一点空。”
那之后不久,就是高考。
在这个别馆中,我不必看公司的报表,季宵也一下子闲下来。这甚至和当初在那个小岛上不同,那会儿,我们是“度假”,于是怎么放纵都可以。但现在,我们要面对的,却是往后漫长的“生活”。
在列了一个电影清单、预备每天都看一部之后,季宵还给我们找了其他事情做。
在过去很多年里,他都不曾清闲。现在尝试着让生活放慢,也要多花一点时间。
其中第一项,当然是学做菜。一周下来,就报废了不少锅,故而有了采购清单上多加的几样物品。
好在这不算很大的开销,而季宵的厨艺也算有了些许长进——在孜孜不倦地尝试之下,至少他可以煎出没有变成“焦炭”,样子还过得去的鸡胸肉了。
在达成了小阶段的胜利之后,季宵信心百倍,要往新的方向进发。
这一天,在把院子外的东西搬进屋中时,季宵若有所思:“邵佐,你觉得院子是不是有点空?”
我其实没什么额外想法。空不空、满不满,都不算让我在意。
但季宵在意,我就也问他:“你想要种花吗?”
季宵说:“可以试试。”
他动了这个心思,再往后一周,工作人员带来了很多园艺工具,另有花苗、种子。